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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這本禁書,接下來就是師叔的留言,師叔非常簡明扼要的說,最近天衍宗抽不出人手來,讓她自己親自著手處理飛仙門的事情。
她著手?
她雖然是天衍宗大弟子,但她又不是執法堂的,執法堂處理事情的那個流程她怎麼可能清楚!
這一定有問題。
天衍宗處理事情自有一套流程,不可能輕易更改,而且執法堂弟子人數不少,出了不死樹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不讓執法堂出動?
除非他們遇見了比不死樹還重要的事情,然後執法堂全員出動。
但什麼事情能讓執法堂全員出動?
天衍宗滅門了嗎?
秦拂想了想,乾脆放下了玉簡,從儲物戒里翻出了她好久沒用過的顯像鏡,在鏡面上隨手畫了個符。
鏡面發出微弱的白光,一起一伏。
秦拂等了好久,等到她符咒的靈力都快消失了,整面鏡子白光一暗,鏡面上浮現出一個人影來。
谷焓真面容疲憊的出現在鏡面上,看著秦拂,聲音疲憊的說:「師侄,怎麼這個時候用顯像鏡喚我?」
秦拂:「谷師叔,您玉簡上說的……恕弟子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谷焓真:「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就字面意思,這個任務交給你了。」谷焓真面上的疲憊格外明顯。
秦拂眯了眯眼,開口道:「師叔,我給您傳玉簡時有些事情沒說完,實際上這件事不止涉及了不死樹,還涉及了妖族,飛仙門掌門百年之前就與妖族勾結,以不死樹換取妖中。」
她簡明扼要的將她經歷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現任那個貌似對人族軟弱的妖皇百年前的陰謀,和妖族少主仲少卿特意留在這裡的一個分體。
谷焓真震怒。
秦拂從鏡面上看,他似乎是直接將手邊的茶盞都掃了下去。
他怒聲道:「妖族!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秦拂不動聲色道:「谷師叔,那要讓執法堂過來嗎?」
谷焓真整個人一僵。
他的怒氣似乎也跟著一起僵住了,片刻之後,他嘆了口氣,說:「師侄,這件事宗門現在已經知曉了,宗門這邊會直接和妖族交涉,你只需要處理好飛仙門就行了。」
這絕對是有問題了。
秦拂直接問道:「師叔,你瞞了我什麼?」
谷焓真:「我能瞞你什麼……」
秦拂打斷了他:「師叔要不說,我可就直接回去了。」總不能是他們天衍宗真的滅門了吧?
她只是威脅一般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谷焓真卻反應過激般的直接站了起來,失態般的喊道:「等等!你不能回來!」
秦拂也不說話,默默地看著他。
谷焓真沉默了片刻,揉了揉額頭,言簡意賅的說:「師侄,你師尊昨日被心魔控制之際離開了天衍宗,秦郅前去阻攔之時被他一併帶走了,現在還生死不知。執法堂精英弟子全都秘密追蹤墨華去了,那邊的事情只能由你代勞。」
秦拂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被心魔控制之後離開了天衍宗?
墨華的心魔……已經嚴重到這中程度了嗎?師叔他們全都知道墨華有了心魔?
谷焓真抬頭看了她一眼,說:「我們推測,墨華多半是找你去了,但他現在並不知道你在哪兒,他想看你傳給我的玉簡之時被我攔住了,所以你現在最好不要亂跑,也不要回來,在我們找到墨華之前不要輕舉妄動,就好好待在三羊城。他現在被心魔所控,能做出什麼事情誰都不知道,若是萬一他找到你了,下手不要留情,能打就打,打不了就逃,及時告知我們。」
秦拂沉默良久,問道:「那……師尊他入魔了嗎?」
谷焓真搖了搖頭:「他現在只是被心魔所控,但尚有兩分理智,離開天衍宗的時候也未傷及前來阻攔的弟子,只是秦郅追過去的時候帶走了秦郅而已,他還未入魔,我們要儘快找回墨華師兄,他絕不能入魔!」
秦拂眼前又浮現出夢境之中墨華一劍刺穿她胸膛的那一幕。
她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劍。
片刻之後,她沖谷焓真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
顯像鏡暗了下去,秦拂握著劍,抬頭看向天邊未亮了霞光。
她想,哪怕蘇晴月被廢了修為打入了黑水獄,但墨華確實還欠她的東西。
他欠她一棵救命的草藥,還欠她夢境之中那當胸一劍。
她遲早是要討回來的。
否則,那將成為她劍道之上揮之不去的夢魘。
……
第二天,秦拂剛從入定中醒來,就被告知飛仙門上下都已經同意了她當這個代掌門。
那長老也不知道怎麼說服的其他人,他站在她面前徐徐道:「但是現在飛仙門上下正是特殊時期,大家的意思是暫時一切從簡,今日午時,請秦仙子去大殿見眾弟子,暫時就算是接任掌門了。」
秦拂明白他的意思。
他想在必要的時候借秦拂和天衍宗的勢,想做個屬宗,但又不想把飛仙門真的給了秦拂,所以草草弄了個接任儀式。
秦拂並不反感他的做法,如果真的有人毫不猶豫的將一整個宗門拱手相讓,那她才要懷疑一下。
說白了,這個長老想讓她暫代掌門,大概只有三分原因是他們飛仙門真找不出能管理一個宗門的人,剩下七分原因都是因為天衍宗,借天衍宗和秦拂的勢護住飛仙門和未成長起來的沈衍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