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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落在了天無疾身邊,一抬頭看那個在他們天衍宗當眾搶劫的人,更是震驚,這個劫匪她居然還認識。
於是,道一宗四代首席大弟子聶寒訣一個轉眼的功夫,就看見他的畢生宿敵秦拂正站在他面前一臉難以言喻的看著他。
此時是,他正凶神惡煞的威脅著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那小白臉一截玄衣還被他拽在手上,小白臉臉色蒼白,一縷黑髮垂在頰邊,抿緊了嘴唇一言不發,一個大男人硬給人一種楚楚可憐之態,更顯得他凶神惡煞。
秦拂看了一眼被逼的面色蒼白卻還挺直了脊樑的天無疾,一下子就怒了,斥道:「聶寒訣!我還以為你哪怕是再逞勇鬥狠也是個值得敬佩的對手,沒想到你如今居然淪落到搶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普通人東西的地步!」
聶寒訣被驚的一下子撒開了眼前小白臉的衣服,整個人蹬蹬後退了兩步,百口莫辯的解釋道:「我不是,我沒有,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秦拂:「你當我聾嘛!我都聽見了!一個簪子你都搶!」
聶寒訣:「我那是因為……」
秦拂:「一個簪子啊!」
聶寒訣:「……」
他憋紅了臉,怒道:「你給我住嘴,你聽我說完!」
秦拂和他不對付不是一年兩年了,一見他居然還敢對自己動怒,頓時就想拔劍。
然後天無疾輕輕拉住了她,咳了兩聲,用虛弱卻又平和的語氣說:「阿拂,雖說我走在路上這位道友便不分緣由的搶我東西,但說不定這位道友也是有難言之隱,阿拂不妨聽他解釋。」
聶寒訣:「……」雖然聽不出來哪裡不對,但這句話怎麼哪哪都不對的樣子?
而秦拂被天無疾這麼一說,上頭的怒氣也消了一點,把劍往地上一杵,面無表情道:「說。」大有他不說出個子丑寅卯就壓他去執法堂的意思。
聶寒訣也來不及分辨到底哪裡不對,只能硬著頭皮解釋。
秦拂越聽面色越古怪,不可思議道:「所以,你是從他的簪子上感受到了我的劍氣,所以攔住他想看看這簪子是不是我的。」
聶寒訣也覺得這個理由有點兒扯,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對,因為我覺得你肯定不會是給人送簪子的人,我就覺得是不是這小子……這位道友偷了你的簪子……」
秦拂:「……但是這簪子是男款你沒看出來嗎?」
聶寒訣理所當然道:「這誰看的出來。」
秦拂看著他狂士一般的一頭散發,沉默了下來。
天無疾的簪子確實是自己送的,因為天無疾不愛束髮,他長得又太好看,不束髮的時候渾身浪蕩子的氣質,秦拂看不慣,就幫他做了個簪子讓他束髮。
因為她那段時間剛接觸一點煉器術,做簪子的時候特意封了三道劍氣進去,做成了個攻擊法寶,讓他遇到危險是就釋放出簪子理的劍氣。
那時天無疾對劍氣被封在簪子裡十分不滿。
他問:「從簪子中出來的劍氣,你若是準頭不足一點,敵人死之前我必然先人頭落地。」
秦拂滿不在乎:「不可能,頂多削掉你的頭髮。」
天無疾:「那若是真削掉了頭髮呢?」
秦拂:「那你就去禪宗當和尚。」
從那以後不管天無疾願不願意,那簪子是待在了他的頭上。
沒想到還惹出了今天的禍。
她無語道:「總之,這簪子就是我送給他的。」
聶寒訣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仿佛她送人簪子是件多令人驚異的事情一樣。
她警告道:「聶寒訣,這好歹是在天衍宗,你最好收斂一點,否則我們執法堂可不是吃素的,況且,現在該是同舟共濟的時候,我想你們長老也不想鬧出多餘的事情。」
聶寒訣鐵青著臉不說話。
按照以前,他被秦拂警告這麼一通肯定要生氣的,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感覺到生氣,一雙眼只看著那個小白臉的簪子,覺得渾身不舒服。
那簪子待在那小白臉頭上真是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他突兀的想,回去他也要學束髮。
秦拂看他不說話以為事情已經了結了,她帶著人想走,站在聶寒訣身後那個一直不開口的弟子突然說話:「秦仙子,如果是送人禮物或者法寶的話,送簪子似乎有些不太合適。」
秦拂回頭看過去。
那人和聶寒訣一樣的散發打扮,但同樣的不束髮,天無疾看起來像個風流貴公子,聶寒訣像是個狂士,可放在他身上就平添了三分陰鬱氣質,看的人格外不舒服。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的五官分明很陌生,秦拂卻偏偏看出了兩分熟悉感。
她皺了下眉頭。
旁邊的聶寒訣在給她介紹:「哦,這是我同門師弟安少煬,拜師十幾年了,但一向不怎麼愛出門,說話確實有時候神神叨叨的,你別介意。」
那個安少煬也沒有反駁自己師兄對自己的評價,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秦拂。
秦拂皺了皺眉頭,說:「只要我覺得可以,就沒什麼合適不合適的。」
說完,她不再看他,拉著天無疾離開。
天無疾離開之前似是無意的朝安少煬看了一眼,眼眸中似笑非笑。
……
回去的路上,秦拂問天無疾是不是為了看青厭尊者才去的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