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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說要用她那個師兄做一件事,她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師兄親自綁到了他面前。
一個長著秦拂臉的女人,恐懼又依賴的看著他,這感覺最開始著實不錯。
但他很快就乏味了起來。
他開始想,如果是真正的的秦拂被他擄走了會怎麼樣。
大概會和當年在秘境時一樣。
在實力不敵他的情況下,冷靜克制的與他虛與委蛇,不著痕跡的借修真界的勢壓他,尋到機會就給他致命一擊。
周圍再多的恐嚇和威脅都傷不到她,他若是在她面前殺人,她大概只會輕描淡寫的用劍割下染血的衣擺,然後恭維他殺的好。
於是這張和秦拂一模一樣的臉就愈發假的離譜。
就像現在,她在魔族時,能依靠的只有他,就把他當做救命稻草,而如今,自覺有了依靠,又開始把墨華當做救命稻草。
於是火潯乾脆無視了秦拂的話,提聲對墨華笑道:「劍尊既然來了,也不能只管你那一個徒弟,你這小徒弟,可還在我身邊呢。」
蘇晴月聞言眼前一亮,立刻哀聲道:「師尊……」
她聲音哀婉,欲言又止。
她知道,墨華最看不得她這幅模樣,每每她露出這幅表情,不管她求什麼事情,墨華總會同意的。
但她卻又不敢當著魔尊的面說讓他救她。
萬一他救不回來自己、萬一她還要待在魔尊身邊,那她讓師尊救她肯定會惹怒魔尊。
於是她再三思量,小心翼翼。
然而,下一刻,她卻見墨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移開視線,冷聲說:「蘇晴月犯了門規,既已被壓入了黑水獄,那就不再是我的徒弟。」
蘇晴月的表情僵硬在臉上,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墨華,渾身冰冷。
墨華卻看都沒有再看她。
為什麼……明明……
火潯聞言卻哈哈大笑,他毫不在意的將蘇晴月往旁邊一推,抬手鼓掌:「不錯不錯,太寒劍尊果真是心狠手辣,對每個徒弟都這般無情,正適合修我魔道。」
一旁的秦拂聽的心裡一突。
她不知道火潯這句話是有意還是無意,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讓他說下去。
大敵當前,如果太寒劍尊心魔加身的事情真的由魔尊口中說出去,那對整個修真界都會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秦拂一步上前,冷聲道:「魔尊,請開捲軸,既然魔尊有拿回捲軸的心,我修真界也有救我族弟子的心,還請魔尊不要再拖延時間。」
火潯看了她一眼。
而這次他卻很痛快。
他伸出手,本被佛子抓在手中的捲軸突然飛到了半空中,靜靜的懸掛在那裡,散發著不詳的氣息。
火潯淡淡道:「秦仙子,你可要想清楚,你只有一盞茶的時間。」
秦拂:「請魔尊開捲軸。」
火潯淡淡一笑,雙手掐了一個複雜的法訣,指尖突然飛出來一滴鮮血,徑直融入了捲軸之中。
捲軸隨即一點一點緩緩被拉來。
秦拂握緊了劍。
等那捲軸全部展開之後秦拂才看清,那捲軸的中間只有一團濃墨一般緩緩旋轉著的漆黑。
那漆黑之後,不知道會是什麼。
秦拂只看了一眼,就要上前。
掌門突然從身後按住了她的肩膀,低聲說:「師侄,盡力為之即可。」
秦拂:「徒兒知道。」
隨即她一步踏出。
就像剛剛在演武台上一樣,秦拂一步踏出的同時,那捲軸之上的一片漆黑突然像是活了一般一股腦的涌了出來,瞬間吞噬了秦拂。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墨華下意識的想上前,被身後的夏知秋死死拉住了衣袖。
他的聲音弱到近乎讓人聽不清,卻堅定的說:「師尊,這是師姐自己的選擇,如果你不想讓她再恨我們的話,尊重她的決定,讓她去吧。」
墨華仿佛被人打了當頭一棒,當場愣在了原地。
那握緊的拳頭緩緩的鬆開。
……
秦拂被包裹進那黑色的漩渦之中時,就有一種很強烈的被吞噬的感覺。
那黑色的東西仿佛是一種極其粘稠的物質,雖無形無質,可在接觸的那一剎那就堵住了秦拂的口鼻,讓她幾乎不能呼吸。
秦拂反應快,迅速將周身靈力護體,持劍橫掃了幾下,仿佛真的被她散開了什麼東西一樣,她終於從這粘稠的物質中掙扎出來,雙腳也觸及到了堅實的平地。
秦拂接連捏了幾個護身法訣才睜開眼,入目是一片黑暗的空間,可這黑暗之中又仿佛從不知何處透露出一點光亮,四下空空蕩蕩,她能看清的只有她自己。
秦拂謹記自己只有一盞茶的時間,一盞茶稍縱即逝,而他要救的是八名弟子,她沒有任何時間可耽擱,謹慎搜查探明虛實那一套也做不了。
於是她直接提聲喊了起來。
她篤定這裡不會太大,也篤定那些弟子就在方才包裹住秦拂的那些黑暗之中。
這些弟子中她只知道一個聶寒訣的名字,於是就提聲叫道:「聶寒訣!聶寒訣!你要是還沒死就應一聲,我是秦拂,不是假的,我來救你們!別耽擱我時間!」
而秦拂這個簡單粗暴的法子居然有用。
她剛喊完,這周圍最起碼有兩處黑暗又了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