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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當初讓她覺得煩悶無比的東西,現在秦拂在回想起來,都能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過對於蘭棠說的約束弟子的事情,秦拂卻不置可否。
當年也不是沒約束,當年事情鬧的這麼大,掌門親口下令的約束弟子,但《靈狐傳》照樣賣斷了貨。
秦拂想了想,說:「這些你就別管了,明天我自有辦法。」
蘭棠對師姐十分信任,也沒有多想,用力點了點頭。
蘭棠走後,秦拂正想打坐修煉,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整個人都頓住了。
從她醒過來之後,一直很疑惑話本里的秦郅為什麼突然會變得對她惡語相向甚至拿劍指著她,她覺得哪怕秦郅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對著蘇晴月的時候腦子也有些不太清醒,但截至到目前為止他對她都還是尊敬在意的,哪怕他們間漸起間隙,秦郅也都沒放棄要和她這個師姐「和好如初」。
她好歹養了秦郅這麼多年,哪怕他有些白眼狼的潛質,但以秦郅「一碗水端平」的性格,蘇晴月應該也沒那個本事能讓他對她反目成仇。
他們之間也無仇無怨,有什麼點能讓他對她反目成仇?
而如今看來,這個點有可能不在蘇晴月,而在仲少卿。
他和仲少卿庇護的妖修有殺父之仇,而在現在的傳言中,秦拂和仲少卿頗多糾葛。
將來會發生什麼能讓她和秦郅因為仲少卿反目成仇呢?
話本畢竟是圍繞著蘇晴月寫的,她努力回想,試圖回想出裡面的蛛絲馬跡。
然後她整個人一愣。
她腦子裡關於話本的記憶,越來越淡了。
她甚至回想不起來在話本中圖蘭秘境之後發生了什麼。
但仔細回溯,她突然發現她似乎在圖蘭秘境之前對話本的印象就淡了,在圖蘭秘境時她甚至是在「萬象果」這個關鍵物品出現時才猛然想起來這是話本的內容。
偏偏,仿佛有什麼阻擋住她一樣,如此反常的情況,她自己絲毫沒有察覺。
那麼以後會不會也是這樣,當關鍵情節或者關鍵人物關鍵物品出現時,她才能想起話本的情節。
秦拂緊緊皺起了眉。
這顯然不正常。
那麼,是什麼在阻擋她的記憶?
……
第二天,蘭棠作為整個藥峰力氣最大的人,當仁不讓的留在了藥田裡替師兄師姐們般藥材。然後一個氣喘吁吁的內門小弟子跑了過來,說不好了,秦師姐在演武台和人打起來了。
蘭棠當時還很淡定,問:「師姐和誰切磋啊?」
小弟子:「和那個妖族少主打……不是,切磋。」
嗯?
一整個藥峰的人險些夢回幾十年前,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少年秦拂對著幾次三番來提親的仲少卿拔出劍相向的時候。
蘭棠一瞬間想起了昨天秦拂說的「我自有辦法」。
她興奮的問:「你剛剛說在哪裡?」
小弟子:「演武台!據說是戚長老陪仲少卿去演武台的時候師姐提的切磋,現在掌門他們也都在場。」
於是一眾藥峰弟子興奮的跑去圍觀。
和他們一樣的還有同樣聽到消息的各峰弟子。
然而還是有年紀大些的弟子憂慮道:「現在流言本就甚囂塵上了,但秦拂若是不管它的話最多半個月也就淡了,可秦拂來這麼一出不是讓流言更有話題嗎?秦拂怎麼突然這麼衝動?年輕時搞這一套還能說性情中人,可現在她是天衍宗青年一代的大弟子,她再搞這套別人會怎麼想?」
而且,掌門他們也在場的時候,那切磋性質可就變了,那就不再是秦拂和仲少卿,而是天衍宗大弟子和妖族少主。
贏了還好,輸了怎麼辦?
旁邊的弟子安慰他:「不會的,妖族少主好歹是元嬰後期接近化神期的修為,贏了那是理所當然,要是真輸給秦師姐一個金丹期那才是不光彩。」
憂心忡忡的弟子嘆了口氣。
然而還沒等他們趕到演武台,又有消息傳來,這下連那個憂心忡忡的弟子也沒工夫憂心了。
傳信的弟子氣喘吁吁,激動的滿臉通紅的說:「仙劍!是仙劍!斷淵劍現世了!秦師姐拿著斷淵劍一劍劈碎了演武台!」
人群中一片寂靜。
片刻之後,有個男弟子聲音用力到嗓子都劈叉了:「你說什麼?什麼劍?」
傳信弟子興奮道:「斷淵劍!師姐在圖蘭秘境拿到了斷淵劍!」
方才那個憂心忡忡的弟子聞言神情恍惚,左腳絆右腳,當場表演了個倒栽蔥。
但已經沒有人注意他了,這些平日裡很能端得住的內門弟子猛然爆發出一陣尖叫,隨即瘋狂的湧向演武台,如果不是那個弟子的朋友關鍵時刻拉他一把,他指不定就要成為天衍宗第一個被踩死的弟子了。
那弟子被救出來,緩了好半天才說:「這還比什麼啊,仙劍都在我們手裡,今天無論怎麼比都是我們贏了啊!」
斷淵仙劍,誅魔誅妖。
那弟子感嘆道:「師姐牛批!」
……
秦拂牛批。
同樣的話有那麼一瞬間也在掌門的心裡一閃而過。
他看著碎成殘垣的演武台,又看向殘垣斷壁上手握斷淵劍站得筆直的秦拂,有那麼一瞬間仿佛從她身上看見了寒江劍尊的影子。
斷淵劍啊,斷淵劍終於又回到他們人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