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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拂:「……」
她沒有說話,她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冷靜。
於是三個人就都沒有動彈,仿佛被人下了什麼奇怪的定身術。
過了一會兒,秦拂覺得自己冷靜了,但又沒完全冷靜。
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這群平均年齡還不到十四歲的小弟子們解釋他們三個現在是什麼情況!
於是她只能拿出自己當大師姐幾十年的鎮定和涵養來,若無其事的放下手,緩緩揚起一抹無懈可擊的微笑,另一隻手也試圖從天無疾的手中抽出……
然後沒抽動。
秦拂:「……」
她暗暗捏了捏天無疾的手,示意他鬆開。
但此時的天無疾與她毫無默契可言。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十分困惑的說:「阿拂是冷了嗎?沒關係,回去我給你煮湯喝。」一邊說著還一邊緊緊包裹住了她的手,似乎要替她暖手。
秦拂:「……」人間八月天,她堂堂一元嬰期劍修,她冷個鬼!
但她什麼都不能說,因為一旁,蘭棠幽幽道:「師姐……」
秦拂只能保持微笑,「蘭棠師妹,別鬧。」
蘭棠幽幽的嘆了口氣,嘆的秦拂心裡發毛。
她正準備再說些什麼拯救一下場面,眾人身後,藥峰上突然落下來一個飛劍,飛劍上跳下一個人來,那人在人群中精準的看到了蘭棠,立刻落在蘭棠身旁,一臉焦急道:「師妹你怎麼在這裡,師尊他……」
話沒說完,目光觸及到了正笑得十分虛假的秦拂。
……然後又看到了秦拂和天無疾交握在一起的手。
於是這人還沒那群小弟子穩重,一聲「臥槽」衝出喉嚨的時候都破音了。
但這聲「臥槽」之中更多的是當面目擊八卦的興奮之感。
直到蘭棠師妹完全無視了自己師兄的話,一臉哀莫大於心死的對秦拂幽幽道:「師姐,那我祝福你。」
秦拂:「……那我謝謝你。」
一番對話結束,蘭棠那個師兄沉默了。
片刻之後,他震驚又平靜道:「臥槽。」
……
秦拂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回到自己的住所的。
她也不敢想自己現在在那群小弟子之中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形象。
她自認為心性過人,但在那群小弟子的視線之中,有那麼一瞬間,她也有了從此之後離開修真界找個小秘境了此殘生算了的念頭。
她坐在院子裡的桃花樹下,一手撐著額頭,表情沉重。
但是到頭來也只有她一個人沉重,因為天無疾這個罪魁禍首之一一回來就鑽進了廚房,就像他在山腳下時和她說的一樣,他要給她燉湯暖暖身子。
秦拂沒攔他,因為她覺得自己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不然很難說她冷靜到最後會不會暴揍天無疾一頓。
但她沒想到有關她的八卦能傳的這麼快,還傳的這麼離譜。
她在院子裡沒呆一會兒,她自己那個跟著天衍宗其他弟子一起去上早課的小徒弟突然回來了,門一推就跑到了秦拂面前,秦拂還沒來得及驚訝早課還沒結束他怎麼就回來了,就看見自己小徒弟一臉的複雜,壓低聲音問:「天無疾那小……不是,我是說,青厭尊者在嗎?」
秦拂一臉不明所以的指了指廚房。
姬澗鳴看了一眼,然後聲音就更低了,語氣複雜的問:「師尊,難道那傢伙以後就是我師公了?您真的不考慮考慮其他人嗎?比如說,找個聽話的?」
秦拂:「……你這是從哪裡聽說的?」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秦拂心中已經有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然後預感成真。
她聽見自己小徒弟用一種十分平靜的語氣說:「哦,他們都這麼說的,我覺得天衍宗快傳遍了。」
秦拂:「……」
果然。
姬澗鳴還在追問能不能換師公的問題,問的秦拂頭大,還生怕廚房裡的天無疾聽見了,自己一個不留神小徒弟就被他順手做成菜了,於是趕緊找了個藉口把他糊弄了過去,又把人支走了。
姬澗鳴走後,秦拂鬆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松多久,不多時,沈衍之帶著浩浩湯湯一大群飛仙門弟子走了進來。
一進門,秦拂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沈衍之一臉嚴肅道:「掌門,您既然要大婚,為何不告訴眾弟子,弟子們連準備都沒有。」
秦拂:「我……」
然而她還沒說完,沈衍之就語帶也責備的打斷了她,還頗有些怨念的說:「掌門,您是我們的掌門,按理說我們就是您的娘家人,既然要大婚,娘家人哪裡有不準備嫁妝的說法?您該提早告訴我們,也讓我們好好準備準備,如今再準備,就太過倉促了。」
他話音落下,身後的弟子們一疊聲的應是。
秦拂:「我……」
弟子們皆是一臉嚴肅,沒人聽見她說什麼。
沈衍之這時又轉過身,對身後的眾弟子說:「掌門雖說是天衍宗出身,但如今找的道侶也是天衍宗的,雖說我們修士結成道侶和凡人的大婚不同,可若是從天衍宗再嫁到天衍宗也太不像話了,這嫁妝理應由我們飛仙門準備,哪怕是時間倉促也萬萬不能準備的太過寒酸,就算傾盡我們飛仙門之力,也要讓掌門風風光光出嫁!」
飛仙門眾人被他這一番話說的情緒十分激動,紛紛表示要傾盡飛仙門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