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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就壓低了聲音,一副不可言說的模樣,低聲說:「何來謠傳?我兄弟就是魔宮守衛,兩個時辰前,他是親眼看著魔尊被人抬回來的!」
整個大堂里齊齊「嘶」了一聲,而帷帽之下,秦拂的嘴臉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聽見有人不可置信道:「被人抬回來?魔尊他當年可是一路殺上魔尊之位的,他那時身中幾十刀去了半條命的時候還硬生生弄死的對手又一步步走向了魔尊寶座,要不然十大魔將怎麼肯服他!當年他那樣都沒說被人抬著,如今說是被人抬進了魔宮……那魔尊怕不是命都快沒了?」
這人話音落下,整個大堂里頓時一片寂靜。
而在這一片寂靜之中,秦拂的輕笑聲就顯得格外的突兀。
眾人頓時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秦拂不緊不慢的將手伸進帷帽喝了杯酒,隨即起身,淡淡道:「怎麼?還不許我高興了?」
隨即她拿起那壺酒,抬腳又上了樓。
有那個金丹期的魔修被廢在前,沒人敢攔她。
眾人也只以為是她脾氣怪異,並沒有多想,又轉過頭繼續討論。
秦拂踏上台階的時候他們還在討論魔尊的傷勢,有人忍不住問:「那到底是誰能越過十大魔將將魔尊傷成這樣啊?」
秦拂在心裡默默接道:當然是她的阿青啊。
然後在心裡小小的讚揚了一聲,幹得漂亮!
第121章
這天之後,秦拂在客棧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她一大早就出門,堵住了昨天那個在客棧大堂里自稱自家兄弟是魔宮侍衛的魔修。
那魔修的修為勉強到築基期,昨夜是目睹過秦拂在客棧里是怎麼一言不合廢了一個金丹期的魔修的,在他眼裡,秦拂就和魔界中那些修為高深又脾氣暴躁的大魔沒什麼差別,他平時躲著走還來不及,此刻直接被堵在了小巷子裡,他心中閃過那些大魔們平時折磨人的種種殘暴手段,頓時腿肚子都在打轉。
還沒等秦拂說話,他結結巴巴道:「大、大人,您找我有何吩咐?」
秦拂原本還想給他點兒好處讓他吐出來點兒東西,此刻見他一副對自己十分懼怕的模樣,她握在手中要遞出去的低階法器一頓,改變了主意。
她一轉手,將法器收了回去,抬起眼瞼隔著帷帽從上到下輕慢的看了他一眼,手指輕扣劍柄。
果不其然,這魔修肉眼可見的更緊張了起來。
秦拂不由得覺得好笑。
果然,在魔域這麼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你想要從一個人嘴裡得到什麼消息,與其拿好處換,還不如打他一頓來的實在。
做足了姿態威脅完那魔修,秦拂不緊不慢的問道:「昨日你說,你有個兄弟在魔宮裡當侍衛,是也不是?」
魔修的眼睛滴溜溜的轉,思量著到底是自己得罪了這位大魔還是他的兄弟得罪了這位大魔。
左右思量,他謹慎道:「稟大人,是這樣不假,但自他進入魔宮之後我們也十幾年沒見過面了,實際上不熟。」
一開口就先將自己摘了出來。
但秦拂管他熟不熟,直接堵住了他的話,簡單粗暴的問:「你將他說過的有關魔尊負傷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我一遍。」
魔修還有兩分謹慎,知道有關魔宮的事情不能亂說,反問道:「大人問這個幹什麼?其實我知道的也不……」
他話還沒說完,秦拂一把長劍直接橫在了他頸間。
她平靜道:「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老老實實的說,要麼一刻鐘之後我動手搜魂。」
魔族的搜魂和人族那種手段溫和的搜魂可不一樣。
在魔域,事情如果到了要動手搜魂的地步,那就沒人會管你的死活,人族搜魂之後頂多是修為停滯受損,魔族搜魂過後命還不知道在不在。
「搜魂」這兩個字一出,那魔修當即妥協,立刻將昨日他兄弟的話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而且生怕秦拂覺得他不詳盡一般,絞盡腦汁回憶,連當時的語氣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秦拂邊聽邊若有所思。
這魔修說的和他昨日在客棧里說的沒什麼太大差別,不過唯一讓她覺得有些不對的是,在他那個侍衛兄弟口中,魔尊重傷之後,整個魔宮非但沒有亂起來,反而異常的平靜。
同樣平靜的有些怪異的還有往日裡那些對魔尊之位虎視眈眈的大魔。
火潯百年前一路殺上了魔尊之位,得罪的人不少,對他魔尊之位虎視眈眈的人也不少。這百年裡整個魔域一直都沒有真正平靜下來,許多大魔都盯著火潯,只等著他出了什麼差錯之後一舉將他拉下馬。
按理說,火潯重傷,那些人哪怕不立刻動手,也不會如此平靜。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
在這個魔修口中,他那個當侍衛的兄弟原本還擔心著魔尊重傷之後其他覬覦魔尊之位的大魔若是打過來之後他們該怎麼辦,誰成想,魔尊重傷是真,但整個魔域卻平靜的過了頭,他所擔心的事情,一個都沒有發生。
秦拂敲了敲劍柄,若有所思。
魔修見狀,一邊看著秦拂一邊小心翼翼地說:「我那兄弟對我說的就這些了,他也只是個小侍衛,平日裡只能守在一個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做什麼用的宮殿外圍,能知道的也不多。」
秦拂回過神來,聞言反問道:「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做什麼用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