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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非所問道:「拂兒,你為何不肯和我走呢?」
秦拂快被氣笑了,反問他:「那你為什麼不拋棄妖族和你那少主之位為了我到人族來?」
仲少卿閉了閉眼睛:「拂兒,我想過啊。」
「可我和你不一樣,我想活下去,只有抓著現在的一切,我一旦有一絲一毫放手,都將萬劫不復。」
「所以,」秦拂漠然道:「你為什麼還要問我呢?你明明都明白。」
可能是她天生欠缺情愛那根弦,她搞不懂仲少卿,就像她搞不懂夏知秋和墨華。
既然天生是敵人,為何還要糾結於情愛?
既然已經做出了傷害她的事情,為何還能理直氣壯的說愛慕?
愛慕便是傷害嗎?
她搞不懂他們口中的愛慕,就像她搞不懂他們為何能將愛慕與傷害合二為一。
她搞不懂他們複雜的情感。
但如果這就是愛的話,她寧願一輩子孤家寡人。
仲少卿沒有還不死果的意思,她也不再多說什麼。
凌厲的劍光刺向仲少卿。
秦拂冷冷的說:「讓我試試妖族少主這個分體有多少斤兩。」
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第46章
剛一交手,秦拂就知道自己今天留不住他了。
和仲少卿在天衍宗留的那個分體不一樣,他現在的這個分體的實力要強得多。
而且,他沒有想要和秦拂周旋的意思。
和秦拂纏鬥幾招之後,他突然揮了揮手,整個人往後退了幾丈遠。
秦拂心說不好,立刻要追,但一個法器突然出現在秦拂頭頂,透明的光暈將秦拂連帶著半個山峰罩的嚴嚴實實。
秦拂抿了抿嘴唇,抬起劍用力砍向光暈。
一擊不成,再來一擊。
仲少卿站在外面看著秦拂,他知道這樣的法器攔不了秦拂多久。
但對他而言足夠了。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紅衣少女,看了片刻之後,他突然說:「拂兒,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下一刻,他的身影突然變淡,逐漸消失在原地。
「仲少卿!」秦拂怒極,最後一劍終於劈開的光暈,法器失去光輝,掉落在地上。
但仲少卿已經消失在原地。
連同不死果。
秦拂握著劍,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
然後她突然轉身,一臉砍斷了不死樹。
巨樹轟然倒下。
下一刻,一個聲音慘叫一聲,那個一直當背景板似的蒼老修士不顧肩上的傷,徑直撲向了斷樹。
不死樹,不死樹。
哪怕是不死樹,當它被連根砍下的時候,還是得回歸死亡。
巨樹倒在地上,粉色的花瓣迅速發黑枯萎,不過一個呼吸間,腐敗成了一陣風都能吹走的飛灰。粗壯的樹幹立時乾癟萎縮,仿佛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的水分,乾枯成了幾乎可以當柴火用的枯木。
那年老的修士整個人撲在不死樹上,手上靈力凝聚,徒勞無功的想救回那棵樹。
秦拂冷眼看著。
不死樹在他面前迅速枯萎,他猛然轉過了頭,死死的看著秦拂,聲音陰冷道:「你都幹了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都幹了什麼!」
秦拂淡淡道:「我只不過是處理了一個不應出現在人族的東西。」
那修士喃喃道:「你都幹了什麼?我的長生,我的妖種……」
他猛然抬起頭,手中出現一把劍,紅著眼朝秦拂攻了過來。
如果是平時的話,以他的修為,還能和秦拂纏鬥一段時間。但是現在。也不知道那老修士為了取不死果都做了什麼,他整個人的靈力被抽空了近乎大半,身體裡氣血兩空,每個地方都透露出不正常的衰老。
秦拂三兩下打掉了他的劍,怒極之下一劍刺出,就要取他性命。
「住手!」
一把劍突然從身後刺來,直衝秦拂的後心。
秦拂微微側身避開了那把劍,但同時,那老修士趁機避開了秦拂的劍,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躲到了來者身後。
秦拂回過神,詫異的挑了挑眉。
還是熟人。
是在城外半邊坡時,和他們有一面之緣的那個修士。
好像是叫沈衍之來著。
沈衍之比她更驚訝。
他們下山不過片刻之間,聽到山上的動靜時心知不對,連忙趕上了山,但眼前的一幕卻讓所有人都驚駭欲絕。
神樹被毀,他們的掌門半身血污,正被一個紅衣女修逼到絕路。
而這個女修,正是前幾天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他以為的「柔弱修士」。
沈衍之嘴唇緊抿,護在了掌門面前。帶著其他弟子迅速結成劍陣。
他看著秦拂,冷聲道:「擅闖飛仙門、毀我神樹、傷我掌門,還不束手就擒!」
那半身血污的掌門躲在劍陣之後,聲音陰冷道:「殺了她!給我殺了她!」
秦拂一眼看過去,幾乎是瞬間就找到了至少三種破解劍陣的方法。
或者說她幾乎不需要破解,如果這些人的實力還可以的話秦拂還能費心費力去找劍陣的法門,但一群有的連築基期還不到的弟子,她需要的只不過是一劍破萬法。
她舉起了劍,平直的說:「你們飛仙門掌門,擅種魔界魔樹不死樹,與妖族少主勾結妄想換取妖種,我現在就是殺了他,他也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