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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合十行禮。
秦拂看著手中的畫卷,嘆息道:「多謝佛子。」
踐行禮送到,佛子又匆匆離開。
他離開後秦拂才打開那幅畫卷。
一幅栩栩如生的佛陀受難圖躍然紙上,佛陀淺淡慈悲、惡鬼朱紅奪目。
這分明是他們剛到這裡來的時候,於佛子的竹林小築之中看到的那幅與眾不同的佛陀受難圖。
據說是佛子親手所畫。
如今,它被摘了下來,又被作為禮物送給了他們。
秦拂看了良久,微微落下了一聲嘆息。
……
秦拂他們回來的時候比來的時候快一些,只用了不到三天時間,玉舟已然降落在了三羊城。
他們回來的時候,城裡稱得上萬人轟動。
他們離開的時候城裡的修士和凡人是親眼看著玉舟從飛仙門起飛的,眾人都知道這座浮誇的玉舟是掌門的法器。
而如今玉舟剛一降落,眾人也都知道是掌門回來了。
於是大街小巷,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都紛紛朝玉舟的方向涌了過來。
一個人說「掌門回來了」、兩個人說「掌門回來了」、一群人說「掌門回來了」,最後整座城都知道掌門回來了。
哪怕是她還在城中的時候,秦拂也沒感受過這中熱情,對於她這個不知來歷的新掌門,大家觀望的更多,現在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又是為了什麼?
秦拂看的一頭霧水。
但她好歹也是個修士,哪怕再大的場面她也見過,眼看著情況不對,拽起天無疾和姬澗鳴直接御劍飛了起來。
她飛到半空中,眾人仍抬頭仰望著,偶爾能聽見有凡人說什麼「原來掌門沒走」之類的話。
秦拂聽的一頭霧水。
她確實走了啊,但又回來了,有什麼不對嗎?
她滿心疑惑的往飛仙門飛,飛到半路遇見了匆匆來接她的沈衍之和周子明。
周子明一見御劍時半個身子靠在秦拂身上的天無疾就炸了,還沒下劍兩個人就掐了起來。
秦拂任他們掐,回到飛仙門,自己落下了劍收回了斷淵劍。
然後她就發現,飛仙門裡那群向來對她不怎麼感冒的所謂長老和峰主們居然也出來迎接她了,雖然來的不齊,但秦拂數了數居然也來了大半。
秦拂這次真的驚悚了。
她萬分的懷疑,自己到底是幹了什麼事兒,居然還能有這個待遇?
但那些長老們的表情是分外的不自在,弄的她像逼良為娼一樣。
秦拂也不自在,索性應付了兩句讓他們離開了。
周子明和天無疾還在掐,或者說是周子明在單方面的掐,天無疾開始逗人玩。
眼看著那邊指望不上了,秦拂嘆了口氣,問沈衍之:「衍之,你知道今天……」
她指了一下外面,又指了一下那些掌門離開的方向,問:「這是怎麼回事兒嗎?」
沈衍之仿佛早就知道了她要問什麼,帶著笑意說:「掌門,他們只是在崇敬你罷了。」
秦拂更不解:「崇敬?」
沈衍之點了點頭。
「掌門離開的這些天裡,您從一開始就吩咐我們要做好的宗門任務已見成效,最近那些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越來越活躍,我聽掌門吩咐的,多多布置下獵妖和護送商隊的任務,現在三羊城周圍已然沒幾隻敢肆虐的妖,和其他城池交易往來之後,城中百姓的日子也好過的許多,再加上最近聚仙街里魚龍混雜的修士都被趕了出去,眾人知道這是掌門的主意,所以都在感謝掌門。」
原來城中凡人不在意誰當掌門,因為誰當掌門他們都得這麼過,每次出城都膽戰心驚著獵人的妖修,在自己的一畝三分田裡自給自足。
但現在有這麼一個掌門能讓他們過的好了。
於是在他們心中,這個掌門不管從何而來、不管有多年輕,她就是最合適的那個掌門、就是活菩薩。
沈衍之想起這幾天城中修士和百姓對秦拂的評價,又想起隨著城裡越喜氣洋洋,宗門裡一開始反對秦拂當掌門的那幾個長老越來越鐵青的臉色,頗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
他語速飛快道:「您離開了不知道,前幾天有人說您是別的宗門暫代飛仙門掌門的,從那之後便有人日日擔心您這次會不會不回來了,所以,您剛剛回來時大家才會這麼激動。」
秦拂聽完,反而沒怎麼激動,從頭到尾表情都很平淡。
只不過她想起那群明明不情不願卻又不得不低頭的長老時,覺得頗有些好笑。
她看著比她還激動的沈衍之,開玩笑道:「行了,等你當掌門時就明白了,我做的這些甚至都算不上合格,有什麼可……」
然而她還沒說完,沈衍之立刻就打斷了她。
他直接半跪了下來,大聲說:「掌門,我和您直說吧,和您相比,我根本不適合當掌門,衍之不管師尊怎麼想、長老怎麼想,但在我心中,這個掌門的位置上只有您!從前飛仙門死氣沉沉,我也死氣沉沉,如今您把死水變成了活水,於我而言恩深似海,衍之追隨的只有您,您若是離開,衍之也會跟著您離開,掌門之位,誰愛當誰當!」
秦拂一時間無言,四下都靜了下來。
秦拂想了想,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沈衍之忐忑道:「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