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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此時尚且能保持住冷靜,畢竟這街上穿藍色法衣的孩子不止姬澗鳴一個,怎麼就那麼巧就是他。
她轉身,語速飛快的問那灰衣小和尚:「這位小法師,能詳細說一下那孩子的模樣嗎?」
她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冷靜的眉眼之中卻有風暴醞釀。
灰衣小和尚轉頭的時候一臉懵,下意識的說:「不敢不敢,施主叫我如空就……」
見空反而從秦拂的反應中察覺到了什麼,厲聲打斷了如空的話:「如空,那孩子長什麼模樣,你速速說來!」
如空被嚇了一跳,連忙道:「是!那孩子五六歲的模樣,藍色法衣,腰間掛著翡翠環佩,脖子上還掛著個儲物戒指……」
如空還沒說完,就見面前這個紅衣女施主臉色已然冷了下來。
她沉下臉的時候周身劍意滔天,氣勢凜然,如空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見空見勢不對想安撫她,秦拂卻飛快的問道:「小師傅,那魔修擄走孩子之後往什麼方向去了?」
如空立刻指了指他們來時進城的那個城門。
秦拂二話沒說,立刻拔出了劍,一騎絕塵而去。
甚至沒來得及和天無疾說一句話。
天無疾抬頭看著她的背影,能感覺得到,這一次,阿拂是真的怒了。
一旁,見空低聲問他:「施主,是你們身邊那個孩子?」
天無疾淡淡道:「是澗鳴。」
見空立刻說:「施主,貧僧保證,傾盡禪宗之力,也必將小施主找回來!」
天無疾沒有說話。
但不知道是不是見空的錯覺,此刻這位施主臉上那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淡下來之後,居然莫名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見空聽見他平靜的說:「那個魔走不了的。」
見空立刻雙手合十道:「對,禪宗必然會攔下他。」
天無疾恍若未聞,自顧自的說:「無論如何,他走不了的。」
秦拂一路往那小和尚指著的方向御劍而去,風聲烈烈的扑打在她臉上,她心中越憤怒,面上就越冷靜。
被擄走的那孩子,是她的徒弟姬澗鳴。
那小和尚說翡翠環佩的時候秦拂心中就不再僥倖了,那就是姬澗鳴。
那翡翠環佩是那小子從她給的一眾防禦法器中親自挑的,他掛在身上的時候,綠色翡翠配藍色法衣,無端的醒目,讓秦拂一度懷疑自己這個徒弟的審美。
秦拂數次暗示他換個法器,可那小子仿佛是愛上了那樣的搭配一般,死活不換。
而現在……
秦拂深吸了一口氣,神情越發冷靜。
她的徒弟,一根毛都不能少,否則她打入魔域,也要讓那人付出代價!
她一路追到城門,就見城門已然被戒嚴,佛子正站在城門處不停的的捏著法訣,似乎在探測那魔修的去向。
秦拂落在他身邊,問道:「佛子,那魔修長什麼模樣?」
佛子訝然看著她。
秦拂:「被擄走的孩子是我徒兒。」
佛子神色一凜。
他立刻說:「聽目擊者所言,那魔修穿著黑色兜帽斗篷,露出的皮膚蒼白如紙,身量高大,他走的時候被擄走的孩子揮手要摘他兜帽,雖然被阻止了,但那兜帽底下是白髮。」
秦拂一怔。
這描述,讓她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而就在這時,佛子突然神色一動,捏著法訣的手露出一絲紅光。
他立刻說:「找到蹤跡了!」
……
姬澗鳴背身躺在地上,眼睛緊緊閉著。
可他明明閉著眼,眼皮卻止不住的顫動,眼皮底下的眼珠轉的歡快,可想而知是沒昏過去。
他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聽見自己身後沒動靜了,這才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
他知道自己這是被人抓了,心臟跳的飛快,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想了想,刻意用手指輕輕弄出了點兒動靜,然後趕緊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仍在昏迷。
一息、兩息,身後還是沒有動靜,也沒人來查看他。
他不敢大意,又等了一會兒,見還是沒有動靜,這才放下了心。
他想,那斗篷白髮的壞人應該是走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姬澗鳴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要跑。
然而剛一轉身,他整個人就僵住了。
那白髮的壞人並沒有走,他就這麼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卻沒有發出絲毫動靜,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姬澗鳴汗毛直立,立刻後退了兩步。
可那白髮壞人卻沒有追他,他只是抬起了手,把兜帽摘了下來。
白髮映襯著蒼白的臉色,他整個人像鬼一樣。
那鬼一樣的人就這麼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看的他一動也不敢動。
然後那壞人開口說話了。
他問:「你師尊沒教你嗎?修真者千般手段,你這點兒小把戲瞞不過任何人。」
姬澗鳴聞言壯著膽子道:「我剛入門沒多久,不懂這些有什麼奇怪的?反而是你,白活一把年紀,連小孩都抓!」
那壞人定定的看了他半晌,他都快以為他要動手了,那人卻搖了搖頭,淡淡的說:「目無尊長,狂妄無禮。」
姬澗鳴很想問他,像他這樣的人,到底算尊,還是算長?
然而他還沒問出口,那人卻突然出手,往他腰間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