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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脈象除了有些虛弱之外,一切都無比正常。
莫非是她自己這段時間心神太過緊繃多心了。
秦拂皺了皺眉頭,收起了手。
她的手指剛離開他的脈搏,秦郅的指尖卻突然顫動了一下。
秦拂看的分明,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莫非秦郅要提前醒了?
然而就在她這麼想著的時候,秦郅卻微微皺著眉頭,輕聲叫了句「師姐」。
秦拂一愣。
再回過神來時,秦郅依舊躺在塌上一動不動,似乎方才只不過是秦拂的幻覺。
秦拂緩緩的站起了身。
他在昏迷之中,叫了她一句「師姐」。
曾幾何時,她剛帶秦郅上山時,秦郅日日夜夜受親眼看著父親死去的噩夢折磨,被噩夢魘住無法醒來,便是這樣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叫「師姐」。
那時她哪怕在自己房間修煉,聽見他的聲音也會趕來,輕輕安撫他。
但現在……
秦拂起身,轉身走了出去。
她出去時正好遇見持墨,正往這個方向走來,似乎是有藥要送到藥室的其他房間。
秦拂就攔住了他,問道:「持墨,你在藥峰的這段時間,可曾聽說過鶴鳴長老。」
持墨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自然聽過,我師尊和鶴鳴長老便是親傳的師兄弟。」
秦拂:「那鶴鳴長老的弟子你了解過嗎?」
持墨:「只知道是一個叫荊塘的師姐,常年跟著長老遊歷,最近修真界大比,兩個多月前便回來了,不過我和荊塘師姐也只有幾句話的交情,要說了解是真的談不上。」
秦拂就點了點頭,讓他去忙自己的事情。
或許真的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但她離開的時候,還是特意繞了一個圈,繞到持墨師尊住處附近的時候,果然看到了鶴鳴長老。
鶴鳴長老非常沒什麼架子的蹲在藥田裡觀察草藥,荊塘便坐在藥田一旁,收攏晾曬的草藥。
秦拂抬起手,沖荊塘打了個招呼。
荊塘似乎十分驚訝,抬起頭時露出了笑臉,也沖秦拂揮了揮手。
秦拂這次徹底放下了心,轉身回了自己院子。
天無疾之前不知道去哪兒了,這時候卻在院子裡等她。
一見到她他就抬起了頭。
秦拂一邊關院門一邊隨口道:「這段時間天衍宗魚龍混雜,你出去時也別去偏僻的地方免得被其他宗門的弟子衝撞了,要不然……」
她還沒說完,天無疾突然打斷了她:「阿拂,等修真界大比結束,我帶你走吧。」
秦拂有些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茫然道:「走?去哪兒?」
天無疾:「無牽無掛一身輕,自然是去任何你想去卻沒機會去的地方。」
秦拂聞言抿唇笑道:「那我要先去無恙海看鯨,傳聞無恙海的鯨足有百丈長,躍起水面便有雲霧環繞,我一直想看來著。」
天無疾:「那便去看。」
他此刻最後悔的事情,便是當初沒在最開始就把少年秦拂接到自己身邊,然後陪她走遍名山大川。
從此之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彌補不了她年少時的孤冷和寂寞。
第113章
修真界大比當天,天衍宗這個東道主到的最早,他坐在主位,帶著谷焓真和天衍宗一個長老,身後一眾要下場參加大比的弟子,各個站的身姿筆直。
台下,沒資格參加大比的觀戰弟子早已坐的密密麻麻,將演武場上為數不多的席位給搶了個乾乾淨淨,來晚了的修士只能自認倒霉,擠在人群之後遠遠的看著演武場。
這演武場被人用空間術法拓寬了十餘倍,用來做大比的場所綽綽有餘。
其他宗門陸陸續續進場,各派掌門帶著有資格下場的弟子坐在上首,而沒資格下場的弟子只能和其他觀戰的弟子搶席位。
於是,便有觀戰弟子發現,每每入場一個宗門,主位的天衍宗掌門便必會得到一番注視。
這些弟子們不知道怎麼回事,可天衍宗掌門面色不變,心裡卻門清。
還能是怎麼回事,自然是因為……他們天衍宗的隊伍里沒有太寒劍尊。
有資格參加修真界大比的宗門基本上年年不變,而自從他當上天衍宗掌門之後,被人冠以「劍尊」稱號的墨華幾乎成了他們天衍宗的門面,無論是什麼重大場合,有他出現,就必然有太寒劍尊,這些人都看習慣了。
墨華之於天衍宗,就如同佛子之於禪宗一般,天衍宗參加修真界大比墨華卻沒有出現,幾乎和禪宗沒了佛子一樣荒誕。
可現如今事實就是如此,修真界大比,如此萬眾矚目的場合,太寒劍尊不見蹤影。
也怪不得他們頻頻側目。
可掌門自己也沒有辦法,墨華現在這麼個情況,哪怕被別人胡亂猜測,也總比把他放出來出什麼事強。
他輕撫額頭,一想到修真界大比之後整個修真界會因為這次墨華沒有到場而產生多少猜測,他就忍不住想嘆息。
而就在此時,道一宗入場了。
道一宗全門法修,又分為黑袍法修和白袍法修,因此每次出場都別具一格。
黑袍弟子和白袍弟子各列一隊,看起來涇渭分明,給人的衝擊力極大。
道一宗是四大宗門之一,是要占四大主位的,因此掌門還沒等他們走近就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