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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呵呵:「然而人家結成道侶都幾百年了,你在這丫頭面前至今沒一點名分!」
天無疾的神識都頓了一下。
秦拂的識海之中,她的神識眼看著天無疾的神識停頓,還疑惑的繞著他轉了一圈。
天無疾回過神來,淡淡的張口道:「寒江,別叫秦拂丫頭了。」
寒江:「那叫什麼?」
天無疾:「你叫嫂子吧。」
寒江:「……」
他跳腳:「秦拂同意和你結成道侶了嗎?你做什麼春秋大夢呢?而且,我比你還大個幾十歲吧!你是我兄長嗎?你是嗎?你配嗎?」
天無疾充耳不聞,神識已然徹底沉入了秦拂的識海之中。
毫無阻礙,無比契合。
仿佛他們生來就是密不可分的,彼此缺了誰,這一輩子從靈魂到身體都不會再完整了。
天無疾微微笑了笑。
而一旁,寒江連忙問:「青厭!你想清楚!你就是進去也不可能插手秦拂的心魔劫,你幫不了她!難不成你進去就只是為了在秦拂失敗後分擔後果的不成?」
天無疾淡淡道:「阿拂不會失敗。」
寒江:「那你進去幹什麼?」
天無疾:「剛剛她為我護法,寸步不讓,如今阿拂渡劫,我自然也要為她護法。」
「她識海中曾被人動過手腳,塞過東西,阿拂不說,我便不問,但阿拂渡心魔劫時,我不允許別人再動手腳,無論他是好意還是惡意。」
「我為她護法。」
第134章
秦拂清醒過來的時候,正背著藥簍,走在去藥峰的路上。
秦郅拽著她的衣袖走在她身邊,喋喋不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師兄確實是有點兒過分了,那妖修哪怕再十惡不赦,她的孩子也是無辜的啊!趁著一個母親保護孩子的時候當著那孩子的面殺了母親,師兄實在是……有失風度!」
秦拂一個晃神,腳步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下來。
秦郅沒有防備,差點兒直接撞到了她身上,忍不住抱怨道:「師姐啊,怎麼停下來也不和我說一聲,是發現什麼別的藥材了嗎?」
秦拂回過神來。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半株草藥,又顛了顛自己身後那滿滿一背簍的藥材,突然反應了過來,自己這是應承了谷師叔的請求,幫他下山採藥來了。
這麼想著,她就忍不住有些啼笑皆非。
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走著走著居然還把自己要幹什麼的都忘了?
一旁的秦郅偏頭看著她,少年眼神清亮到沒有一絲陰霾,乾淨的像山頂之上最潔白的雪。
他疑惑道:「怎麼了師姐?」
他頓了頓,面上多了一絲無措:「難不成……師姐生氣了?」
秦拂頓了一下,抬腳繼續往前走,若無其事道:「我生什麼氣?」
秦郅弱聲弱氣道:「我剛剛那麼說師兄。」
秦拂下意識的回想了一下剛剛秦郅的話。
她想起來了,是關於……夏知秋。
夏知秋前些日子下山出任務,任務途中殺了一個害人的妖修,只是這殺妖修的手段算不上多光明磊落,被人詬病到現在。
就像秦郅剛剛說的,那害人的妖修有兩個孩子,夏知秋是趁那妖修保護她孩子時當著孩子的面殺的人,但也放過了那兩個孩子。
雖然當時也是形勢所迫,但這件事做的著實不能被大多數人接受,秦拂連著半個月都聽見天衍宗內外門弟子議論紛紛。
秦拂是個對手段不怎麼在意的人,她並不覺得夏知秋的手段有多讓人不齒,她甚至覺得若是把自己逼急了,說不定更過分的事情她都能做得出來。
可秦郅卻是一個太過天真柔軟的人,他必然是接受不了這樣的做法的。
若是平常的話,秦拂大概會輕言細語的把這件事糊弄過去,因為秦郅畢竟還年輕,他的想法尚且天真,像這山上大多數這輩子沒下過幾次山、沒見過人世滄桑的少年人一樣,他們心懷正義,但又太過追求光明的手段,總是嫉惡如仇。
可是如今,她頓了一下,卻突然問:「師弟,你覺得你師兄做的不對嗎?」
秦郅頓了頓,有些躲避的說:「是……大家都這麼說的。」
秦拂又問:「大家都這麼說,你也這麼想嗎?」
秦郅吶吶道:「可是師兄的做法……」
秦拂直接打斷了他,語氣尚且平靜:「那若是師弟你當時在哪裡,師弟會有更好的做法嗎?」
秦郅啞言了。
但他卻執拗道:「我雖然一時想不到,卻也絕不會這麼做。」
他說完,刺蝟似的看著秦拂,眉眼間有些委屈,在等著秦拂反駁他。
但秦拂卻沒有反駁,面容平靜,一言不發的往前走。
秦郅愣了愣,抬腳跟上,但剛剛那一直抓著秦拂衣袖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放開了。
氣氛一時間沉寂下來。
秦拂眉宇間划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
她有些困惑,不明白今天的自己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秦郅年紀還輕,有這樣的想法無可厚非,天真些不是壞事,等秦郅有了些閱歷之後很多事情自然就懂了。
以往她都是這麼想的,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格外易怒。
這樣的想法在秦拂腦海中一閃而過,秦拂沒有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