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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還是那句話,何必呢?
費盡心機爾虞我詐的做到了這個地步,為的是什麼?
秦拂想了想,從儲物戒中取出了那枚金鈴鐺,扔在了他的身上。
第106章
天衍宗。
天剛蒙蒙亮,外門弟子們如往常一樣,被一陣低沉的鐘聲叫醒,紛紛爬起來結伴去外門弟子院中做早課。
他們到的時候,今天教導的老師還未到,相熟的弟子不約而同的三三兩兩湊成一團,低聲聊著昨日傳遍修真界的妖族新皇仲少卿之事。
外門弟子們很少能接觸到門派內的核心事務,雖然是在天衍宗這樣的大宗門內,但對於這種關係到妖皇繼位之類的宗門長老們才會操心的事情,他們也都是道聽途說居多,最多就是偶爾聽自己的師尊提起過一兩句。
於是他們聊也聊不到點子上,聊來聊去,居然又聊起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妖皇仲少卿和本門大師姐秦拂的八卦。
這個話題剛一提起來,便有一個青衣弟子敏感的覺得不妥,低聲讓眾人慎言。
提起這個話題的弟子頗為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又見其他入門有些晚或消息不靈通的弟子紛紛好奇的湊過來詢問,一時間有些志得意滿,得意忘形的說:「我說的也都是實話,你怕什麼?現在持劍峰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有一個閉關養傷的夏知秋師兄主持,你還怕他讓我們好看不成?再說了,妖皇還是少主時和秦師姐那段風月鬧的沸沸揚揚,還不能說了怎的?」
他話音落下,有人覺得不妥,但也有知道當年內情的人紛紛點頭。
於是那弟子瞥了他一眼,便得意忘形的講起了當年那樁八卦。
剛開始讓人慎言的青衣弟子在一旁聽著,只覺得頭上冒汗,下意識的覺得在妖皇繼位之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去編排本門師姐和妖皇的八卦極為不妥。
他一邊盼著老師趕緊過來好結束這個話題,一邊又想著怎麼趕緊讓他們閉嘴。
正在此時,一聲利劍破空的嘶鳴突然自半空中響起,眾人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就見一柄飛劍由遠及近,速度極快的朝他們這個方向飛來,飛劍上似乎有一個人影,遠遠的只能看到一身黑袍,走進了才看到那黑袍人居然是一頭白髮。
飛劍迅速落在弟子院中,黑袍人自飛劍上踏下,轉頭看了他們一眼。
那一眼鋒利冷漠,看的所有人心中都咯噔了一下,只覺得如同寒冬臘月喝了一口冰水,直冷到了骨子裡。
那人的打扮也頗為古怪,一身黑袍加身,手中明明拿著一把劍,可腰間卻又掛著半截斷劍。
整個弟子院因為黑衣人的到來死寂一般的沉默。
只有那個青衣弟子,他想著眼前這人若是魔修之流的話,天衍宗的護山大陣不可能毫無反應,所以推測眼前這氣質冷漠煞氣頗重的人可能是內門之中哪位前輩,因此兩步上前,硬著頭皮行禮,問道:「敢問前輩可是有什麼吩咐?」
前輩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笑了一下,片刻之後,問道:「掌門如今可在宗門?」
那聲音如同一汪寒泉,激靈靈的讓人清醒。
青衣弟子心想,看來果然是內門前輩,或許還是遊歷在外許久不曾回來過的前輩。
他想著這兩天並未聽說過掌門離宗的事情,便謹慎的回答道:「回前輩,這幾日並未聽聞掌門離宗。」
黑衣人似是不怎麼在意的點了點頭。
青衣弟子正鬆了口氣,卻見這位前輩的視線突然越過他,看向了他的身後。
那視線是看死物一般的冷漠。
青衣弟子心裡咯噔了一下,頓時轉頭看過去。
他身後,最開始編排秦師姐和妖皇八卦的那個外門弟子「撲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滿頭大汗。
青衣弟子瞬間轉過了頭,剛想求前輩開恩,卻見面前的前輩已然御劍離開,轉瞬之間就只剩下了一個背影。
他離開之後,外門弟子院瞬間喧囂了起來。
所有人都在低聲問著他是誰。
還有人小聲問那編排八卦的弟子:「師兄這是怎麼了?那前輩氣勢是強盛了一些,但也不至於把師兄嚇成這樣吧?」
青衣弟子聞言看了過去,瞥了一眼那跌坐在地上醜態百出的弟子,冷冷的道:「你師兄生死之間走了一遭,還不許人家怕了?」
那弟子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青衣弟子不去看他,這才察覺自己背後也濕了一大塊。
他不由得心有餘悸,暗想著這到底是哪位前輩。
未曾聽說內門有過滿頭白髮的前輩啊?
「墨華!」
「師兄!」
天衍宗掌門居所,正聚在一起商量著妖族舉動的掌門和谷焓真看著突然從天而降在院中的墨華,幾乎同時驚叫出聲。
墨華收起了劍,沖他們淡淡的點了點頭。
兩人驚愕難言。
但谷焓真多多少少還從秦拂那裡聽說過墨華的情況,好歹是能穩住一點,可掌門不一樣,他死死盯著墨華那滿頭白髮,失聲道:「師弟,你的頭髮……」
話沒說完,視線下移,觸及了墨華懸掛在腰間的那半截斷劍。
掌門瞬間啞聲。
墨華斷劍之事,他也曾聽谷焓真說過。
可聽說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卻又是另一回事。
墨華腰間的那半截斷劍,正是他看了許多年的太寒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