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頁
谷焓真很聰明,秦拂甚至不需要去過多的解釋什麼。
谷焓真愣了半晌,身子又緩緩坐直了。
又是好半晌,他突然問道:「本命劍斷,墨華他應當會跌落一個境界。」
秦拂想了想,說:「應當是如此,但弟子並未見到……師尊,他應當離開了禪宗,但到底是回了天衍宗還是去了其他地方,弟子也不得而知。」
谷焓真半晌沒有說話,也沒問她太寒劍到底是如何斷的,墨華的斷劍又為何會出現在禪宗。
因為事到如今,這一切的答案都沒什麼意義了。
墨華斷劍並且境界跌落是個事實,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墨華。
他嘆了口氣,卻突然說:「這對墨華來說,說不定也是件好事。」
秦拂眉心一動。
谷焓真卻已經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墨華是我們那一代的天之驕子,他自小被他師尊從一個修真世家中帶出來,於劍道之上天賦卓絕,我們一眾師兄弟都拍馬難及。」
「可他一路走過來,過的太順利了。」谷焓真閉目道:「他這一輩子,除了他師尊身死之外,再沒有受過什麼波折。於修行之上,他的天賦讓他能輕而易舉跨過於別人而言的瓶頸,於外物上,整個天衍宗都在為他保駕護航。」
他睜開了眼睛,看著秦拂,說:「他過的太順遂了,所以事到如今還看不破心魔,如今太寒劍斷,於他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希望他能有所醒悟吧。」
他一番話說完,秦拂只是看著他,沒有多說什麼。
她聯繫谷焓真就是想讓天衍宗把墨華帶回去,如今不管過程如何曲折,結果已經達到了。
於是她也不想再聊墨華了。
墨華是否能夠有所醒悟,也與她無關。
於是她只是笑了笑,略過了這個話題,反而問道:「師叔,你許久不回我的玉簡,天衍宗可是有什麼事情讓你走不開了?」
秦拂這麼問,谷焓真的臉上就出現了一絲遲疑。
秦拂看的眉心一動。
谷師叔這個表現……難不成天衍宗里耽誤了谷師叔的事情和她有關不成?
否則的話,以谷師叔對她的信任,天衍宗的事情還有什麼不能和她說的?
除非這事和她有關,並且對她不利。
她忍不住笑了笑,故意問道:「怎麼?師叔這個反應,絆住師叔的事情難不成還和師侄有關?」
谷焓真抬頭看著她,忍不住笑了出來,說:「你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
秦拂瞭然:「看來果然與我有關。」
谷焓真撓了撓頭,嘆氣道:「掌門師兄說這件事最好別告訴你,但我覺得,既然與你有關,夏知秋又一回來就閉關,你們持劍峰上我能聯繫得上的也只有你一人,最好還是告訴你。」
嗯?不止和她有關?還和持劍峰有關?
秦拂的腦子迅速的動了起來。
和持劍峰有關,會是什麼事情?難不成還和夏知秋有關?或者秦郅?
然而下一刻,她卻聽見谷焓真沉聲說:「師侄,蘇晴月被人劫走了。」
秦拂猛然抬頭!
……
夜色已深,秦拂從後殿中走出來,回自己暫住的小院子。
一路上,氣氛還算平靜。
姬澗鳴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天無疾懷裡睡著了,今夜是法會,秦拂他們沒靠近內城都能聽得到喧囂聲,但這麼嘈雜又熱鬧的聲音居然也沒把姬澗鳴吵醒。
秦拂抬頭往內城看了一眼。
燈火通明,繁華的如同天上人間。
她突然改了主意,頓下了腳步,突發奇想道:「阿青,我們去法會看看怎麼樣?」
天無疾只是看了她一眼,從容道:「恭敬不如從命。」
秦拂笑了笑,兩個人又轉頭去了法會。
這次兩個人沒往正主持法會的佛子那邊靠,他們反而去了凡人聚集的夜市之中,在滿目燈火之下和凡人聚在了一起。
秦拂坐在了一個餛飩攤旁,點了三碗餛飩。
一路上姬澗鳴都沒醒,餛飩的香味一出來,他反而醒了。
那小子躺在天無疾懷裡,嗅著香味迷迷糊糊的抬起頭,見餛飩還沒做好,又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扯著天無疾的袖子含含糊糊的說:「好吃的上來的就叫我,我……」
話沒說完,頭一歪,又睡了。
秦拂看的好笑,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她一笑,天無疾就抬頭看她,臉上一副放鬆的表情,說:「我這下能安心吃東西了。」
秦拂挑了挑眉,問:「怎麼?剛剛是我不讓你吃東西了?」
天無疾煞有介事的搖了搖頭,說:「不不不,只不過阿拂心事重重愁眉不展,我怎麼能吃得香,自然是食不下咽。」
秦拂:「……」知道他是想逗她開心,但這番話也太風流公子了些。
看她一臉無語,天無疾突然說:「阿拂,其實她蘇晴月被誰劫走,又為何被劫走,都與你無關,不是嗎?」
秦拂想了想,點了點頭。
天無疾又問:「那你為何到現在都心事重重的模樣?」
秦拂沒有說話。
剛剛後殿之中谷焓真的一番話又響在了她的耳邊。
「前幾日天衍宗厄龍淵下封印的幾隻異獸突然暴動,震塌了黑水獄,黑水獄中被關押的幾名囚犯被僥倖救出,其中就有蘇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