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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潯肯護她,不一定是因為對她一見鍾情或者愛慕於她。
他只是信自己。
秦拂不知道他從何得出秦拂是他的魔後這個結論,但他太信自己,太信這個結論,所以願意保護自己「未來的魔後」。
在相處的那半個月裡,他或許也由「信自己所以對秦拂好」變成了稍微對秦拂有一點別樣的情愫,但歸根結底,他還是更信自己。
而這件事,秦拂從未對人說過。
此時天無疾看著她,她想了想,玩笑似的將那番經歷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她玩笑道:「也不知道火潯從何而來的篤定,但我覺得除非我死,否則我是不會入魔的。」
天無疾看了她片刻,點了點頭:「對。」
秦拂說完,心裡仿佛也輕鬆了兩分似的,出門去找沈衍之,準備讓他暫管內門弟子隊伍,自己入夜就去天痕城。
天無疾遠遠的看著她離開的方向。
有件事情他沒有告訴秦拂。
接任魔尊的魔修,時代相傳一雙魔眼。
那雙魔眼,能看透一切與自己有聯繫的人是敵是友。
火潯那小兒用魔眼看了秦拂,看出的結果是,秦拂會入魔。
但天無疾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第58章
秦拂帶著天無疾,於夜半時分來到了天痕城。
因為此行危險,她原本不想帶天無疾的,但天無疾說,如果要辨認現場是否有殘留魔氣的話,他比她有辦法。
秦拂問:「為什麼?」
天無疾笑的滿不在意的說:「因為我自己就是魔氣入體。」
秦拂沉默良久,然後嚴肅的問天無疾:「你老實告訴我,你魔氣入體除了能讓你不能用靈力之外,還對你有什麼影響?」
魔氣入體和修士主動入魔不一樣,修士入魔多半是心境出了問題,而魔氣入體大多是曾受了魔修的重傷或者長期待在魔氣濃郁的地方受魔氣侵蝕,魔氣腐蝕了經脈,壓制了靈力,長此以往重則喪命輕則入魔,而這個過程通常是三個月到半年不等。
可秦拂認識天無疾的時候,天無疾就已經因為療傷在藥峰待了三年。
秦拂以前抱著交淺言深的態度,從未問過天無疾是怎麼控制住魔氣的。
她現在也不想多問,卻只想知道他長此以往下去身體會不會出其他毛病。
天無疾看了她片刻,笑著說:「有你給我梳理經脈,我怎麼可能出事。」
秦拂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又是在騙她。
她沒好氣的把他拽上劍,一路直往天痕城。
天痕城剛發生滅門慘案,而且是一門修士被滅,滿城百姓噤若寒蟬。一入夜,城裡面聽不見半點兒響動,靜的如同一座死城,甚至連一星半點的燈火都看不到。
秦拂入城的時候御劍貼著房頂上空飛過,本意是想觀察觀察現在天痕城的情況,可一不小心弄出了一丁點兒響動,下面立刻傳來關門關窗、椅子倒地的聲音,可見城中的百姓著實受驚不小。
秦拂無法,只能又飛到高處。
這次直接降在了這個被滅門的小宗門。
整個山峰上靜的出奇,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秦拂的心理作用,她甚至感覺這地方有些鬼氣森森。
那些死去的修士已經被收屍了,現在這裡能看見的只有曾經打鬥留下的痕跡和地上一灘灘的血跡。
那個動手的魔修似乎每個都是一擊必殺的,因為地上的每一灘血跡都很少,而且血跡之中並沒有掙扎的痕跡。
秦拂壓下心中的不適,皺了皺眉頭,捏了個檢測魔氣的法訣。
而就像許掌門所說的那樣,這裡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她什麼都沒檢測出來。
秦拂想了想,徑直走向了這個宗門的大殿。
然而還沒走出兩步,天無疾突然叫住了她:「阿拂,等等。」
秦拂停下來轉過頭。
天無疾彎下腰,從一個倒塌的宮燈下面撿起了什麼,轉身遞給她。
他說:「阿拂,我想這個你應該認得。」
秦拂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他手上的東西,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那是一支骨笛。
秦拂當然認得。
幾個月前,夏知秋在圖蘭秘境之中曾手握這支骨笛拿劍指著她,要為自己的長姐報仇。
而在更早的時候,這支骨笛是秦拂親手送給他的。
夏知秋。
夏知秋的骨笛為什麼會在這裡?
秦拂走過去接過這支骨笛,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她無意識的摩挲著骨笛,一個個假設飛快的在她心中閃過。
首先,最有可能的,這個門派被滅門的時候,夏知秋也在這裡,他不敵滅門的魔修,和這裡的修士一起被殺,屍體被隔壁城池的修士收斂,而意外落下了這支骨笛。
這是最可能的情況。
夏知秋死了?
這個念頭閃出來的時候,秦拂心中有的只是突如其來的茫然。
他……這麼輕易就死了?
天無疾見狀,在一旁低聲提醒她:「阿拂,這支骨笛是我在宮燈下找出來的,找到的時候它被塞在宮燈燈罩裡面,是被人刻意隱藏的,你知道什麼意思嗎?」
秦拂一震,神智瞬間清明。
能藏骨笛的只能是夏知秋。
這支骨笛不是被落下的,而是被刻意藏起來的,說明夏知秋在藏骨笛的時候最起碼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