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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她心疾痊癒,在整個修真界大放異彩,所有人都在感嘆太寒劍尊收了個好徒弟,他們之間的相處就像這世間最標準的師徒,她尊敬他,雖然不會撒嬌,但幾乎每次下山都會給他帶上孝敬的禮物,那時她拿他當親人一樣。
秦拂前半夜仿佛重過了一遍自己的整個上半生,在她的整個上半生里幾乎刻滿了墨華這個名字。
後來,這些全都消弭於那個平平無奇的夜裡改變她一生的夢境。
——墨華殺了她。
秦拂閉了閉眼睛,沉沉的嘆了口氣,把心中種種複雜的情緒一起嘆了出去,再睜開眼睛時,又恢復了冷靜。
墨華於她,幾乎相當於整個前半生,但她卻不能為了自己的前半生拋卻自己的後半生。
所以,也僅此而已了。
因為愛慕自己的徒弟而心魔橫生、劍道不穩,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墨華想要去除心魔,要麼他自己想開,正視自己對親手養大的弟子的愛慕,並尋求解決之道,要麼就走最簡單也最極端的路,殺她證道。
在那個話本里,墨華顯然選擇了後者。
她滿以為這次只要她不在墨華入魔的時候湊上去招惹他那她就暫時還是安全的,卻沒想到他入魔的根源就是她。
所以她在墨華哪裡,橫豎都得一死唄?
想通了這些,後半夜的秦拂心如止水,滿心只有一個念頭——她無論如何得離開。
……
「師姐,師姐!」
秦拂站在演武台下閉目假寐,對周圍的聲音充耳不聞,直到旁邊有個師妹拽著她的袖子叫了她兩聲,她這才睜開了眼睛。
然後一眼就看見聶寒訣站在演武台上對她怒目而視,滿臉的憤怒。
秦拂滿臉的不明所以,怎麼了這是?
今天一大早,黑袍法修和天衍宗弟子不知道怎麼回事起了矛盾,險些打起來。
秦拂這個首席弟子被人緊急叫出來之後直接武力鎮壓了衝突,好險沒鬧出事。
但兩邊的弟子彼此不服,相約要去演武台比試。
黑袍法修那邊還是聶寒訣帶的頭,掌門和道一宗的無樂長老不知道在幹什麼,雙雙不在宗門,一時間沒人管得住他們。
秦只能半推半就的帶著師弟師妹們和對方相約演武台,看著大部分都還是築基期小部分金丹期的弟子們菜雞互啄。
她看的受不了,索性閉眼想事情。
怎麼一睜眼全都看著她?
她滿臉的迷茫,聶寒訣見狀憤怒道:「秦拂,怎麼,我已經不配讓你出手了嗎?」
秦拂:「……」講道理大兄弟,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東西。
剛剛叫她的那個師妹拉著她的袖子小聲說:「師姐,剛剛這個聶寒訣找你約戰。」
秦拂恍然大悟:「哦~」然後一臉迷惑:「嗯?」
聶寒訣找她約戰?他腦子是有包嗎?
他是首席弟子,她是大師姐,在宗門裡也就罷了,出了宗門代表的就是一宗的面子和實力,小弟子們打打也就算了,那叫友好切磋,聶寒訣這個時候挑戰她,那這「友好切磋」的性質可就變了。
不管誰輸誰贏,總有一方得沒面子。
而現在天衍宗和道一宗好歹還在合作,秦拂不想搞的大家都沒面子。
然而聶寒訣還在說:「秦拂,你上來與我一戰!」
秦拂:「……」
既然和滿腦子打架的武夫講不清楚道理,那就只能打了!
秦拂如他所願上了演武台,然後在一刻鐘之內將一劍將他抽下了演武台。
仿佛十年前的修真界大比重演。
秦拂站在演武台上等著他像十年前一樣對自己叫囂來年再戰,然而出乎意料的,這次他居然沒有說什麼,默不作聲的帶著黑袍法修們走了。
那些黑袍法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大師兄輸了所以也囂張不起來了,走的時候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
秦拂看的頗為好笑。
一場鬧劇結束,秦拂讓天衍宗的弟子們都回去,等弟子們走的差不多了,她轉身回了藥峰。
然而走到半路,她想了想,覺得還是需要警告聶寒訣一番。
掌門們不在他就能帶頭帶著弟子們約架,別的不說,萬一造成了混亂被妖族的人趁機混進來怎麼辦?
說實在的,都是年輕氣盛的修士,秦拂覺得這次要不是她也來壓陣了,以道一宗那邊的氣焰,他們還真能打出火氣來。
她想著,轉頭又朝聶寒訣追了過去。
然而飛過演武台上方的時候,秦拂卻突然一頓,然後迅速給自己捏了個隱身決。
她看見本來已經離開了的蘇晴月不緊不慢的折返回了演武台,因為怕掌門他們回來之後看見演武台亂糟糟的怪罪下來,所有人都被秦拂趕了回去,現在演武台空無一人。
那一瞬間,一個詞瞬間蹦進了秦拂的腦子裡。
——避人耳目。
和魔淵一樣,現在的演武台是個很好的避人耳目的地方,而且比魔淵來的更光明正大。
秦拂抿了抿唇,皺起了眉頭。
如果蘇晴月折返回來是因為她想的那個原因的話,那麼這次天衍宗和道一宗的衝突就不可能是一場意外。
有人刻意製造了這場衝突,只為了弄出這麼個掩人耳目的地方和蘇晴月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