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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們想和人族徹底撕破臉。
而且,有人傳訊更好。
她來這一趟為的就是震懾,只有這場戲有了觀眾,她的震懾才能算成功。
至於那妖修口中的「少主」……
秦拂收回了劍,眸色暗了下來。
仲少卿。
看來,這兩個妖修是仲少卿手底下的妖。
那天,仲少卿帶著不死果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若是能為了兩個小妖的死過來找她算帳正好,也免得她費心再去找他了。
她還有好多帳要和仲少卿一一清算呢。
秦拂遙遙看了妖族的方向一眼,也不去收拾地上兩個妖修的屍體,任他們躺在劍碑旁。
然後她轉身離開。
她沒離劍碑太遠,休息的時候用靈力通過傳送符探查了一下那六個修士的情況。
他們分成了兩隊,現在一隊還在三羊城附近打轉,一隊已經離三羊城幾百里遠,應該是追著一個妖修越跑越遠了。
秦拂估算了一下,覺得可能真的得兩三天這些人才能做完那任務。
她不去管他們,索性守在了劍碑不遠處。
守了一天沒什麼動靜,第二天她再去劍碑時,卻發現那兩個妖修的屍體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在原本屍體陳列的地方,卻躺著兩朵玉蘭花。
秦拂定定的看著那兩朵玉蘭花,半晌,突然出手,兩朵玉蘭花炸的粉碎。
仲少卿。
看到那兩朵玉蘭花,秦拂就知道是仲少卿來了。
只有他,喜歡送秦拂玉蘭花。
在很多年前,秦拂還不是第一美人,仲少卿還只是秦拂養的一隻小狐狸的時候,化作幼狐的仲少卿喜歡在持劍峰後山玩耍。
那時候秦拂本來就是在偷偷養狐狸,她怕被墨華發現,但又不忍心把小狐狸關在自己的洞府里沒有地方玩耍,所以幼狐每每想去後山玩,秦拂都要費盡心思掩護。
小狐狸特別會討好人,那時後山的玉蘭花開的正好,小狐狸每每玩夠了回來,總會帶上剛開的玉蘭花討好她。
一多兩朵,秦拂收到之後都會特意施法讓它慢些凋零,然後保存在花瓶里。
當她攢夠一個花瓶的花之後,玉蘭花的花期也到了,小狐狸是妖族少主的事情也暴露了出來。
那天,秦拂把整個花瓶連帶裡面的花一起投進了湖裡,在湖邊站了半晌。
回來之後,她又成了那個守禮知進退的秦拂。
她當著掌門和師尊的面,對妖族少主仲少卿行禮,說,這段時間,是秦拂待客不周。
秦拂曾經確實是很喜歡玉蘭花的,因為那是她喜愛的小狐狸送她的東西。
但後來她不喜歡了。
然後她才察覺,她其實根本沒有真真正正的喜歡過什麼東西。
秦拂抬眼看向妖族的方向。
她知道,仲少卿一定就在那邊的某個地方遠遠的看著她。
原來,他取走不死果之後,居然留在了妖族邊境。
秦拂冷哼一聲,突然一劍劈向了劍碑另一邊的妖族領地。
劍氣在劍碑的另一側炸開一個大坑,秦拂已經斂去了面上的表情,轉身離去。
這是一個警告。
他若是敢越過那道線,她上天入地都會殺了他。
……
秦拂算的沒有錯,一直到了第三天,沈衍之一行人才陸陸續續的回來。
他們離開秦拂之後分成了兩隊,後來又變成了三隊,三天之內終於帶回了六顆妖丹。
離開時一身乾淨的白色法衣早已風塵僕僕,破舊的不成樣子。
秦拂還看到了有三個弟子受了傷,但索性也不是什麼大傷。
沈衍之站在秦拂面前,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睛格外的亮。
他對秦拂行了一禮,說:「幸不辱命!」他的身後,那些修士各個昂首挺胸,看起來驕傲極了。
但這些驕傲又和他們出城時面對凡人的驕傲不一樣。
秦拂眼眸中閃過一絲欣賞,面上卻淡淡的說:「既然任務完成,那便進城吧。」
沈衍之沒說什麼,但沈衍之身後,那幾個弟子驕傲的臉上卻出現了幾道裂痕。
一個弟子失聲道:「等等!我們現在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就現在進城嗎?」
秦拂挑了挑眉:「不然呢?」
眾人不敢反駁掌門,便期希的看向沈衍之,希望他開口反駁一下。
沈衍之眼觀鼻鼻觀心。
眾人臉都綠了。
於是,離開時光鮮亮麗驕傲驕矜的飛仙門仙長們,回來時如同一群拔了毛的孔雀,灰溜溜的在一眾凡人百姓的注視之下進了城。
這次沒人敢抬頭驕傲了,眾目睽睽之下穿著這身衣服,他們恨不得當場鑽進地縫裡。
人群一片寂靜。
他們離開時的寂靜是攝於仙長威勢,但此時的寂靜大概是出于震驚。
他們如何不震驚,往常仙長們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都是光鮮亮麗的,高傲到高不可攀,讓人自慚形穢。
他們何曾見過仙長們如此狼狽的模樣。
片刻之後,不知道是誰遲疑道:「仙長們……這是經歷了一場惡戰吧?」
於是人群重新活了起來,眾人開始小聲議論仙長們的戰鬥到底有多激烈。
議論聲越來越大,還有人大著膽子說:「仙長們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