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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魔宮不一樣。
那魔器一開始就是沖秦拂來的,只不過秦拂結嬰結的無人知曉,魔域失了先機,那魔器便沒有抓住她。
可後來火潯一步一步的幾乎是逼她不得不進魔器,最後又逼她不得不進入魔宮,秦拂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想要幹嘛。
今天若是她真的從魔宮進去了,怕是從今以後哪怕她再有三頭六臂、手上有神仙手段,也別想再出去。
她剛從石灘出來的時候,石灘上沒有一個魔修,只有一群沒什麼靈智的魔儡。
她費了些功夫將它們殺了,然後乾脆換上了一身不怎麼顯眼的黑衣,又在石灘上轉了一圈,殺了不少魔儡。
而這整個一大片石灘上,除了魔儡之外,連個魔修都沒有,荒蕪的如同死域一般,只有在石灘的幾里之外,有天琴城這麼一座小城。
雖說她走出魔器之前天無疾說讓她等著他,可秦拂思量一番,卻沒有等在石灘上,反而帶上帷帽進了天琴城。
石灘上沒有魔修不假,可那麼多魔儡中只有她一個活物,只要是個人看到了就都會覺得不對勁,若是再碰上火潯回魔域通緝她,那她就是個活靶子。
還不如直接混進魔修之中。
外面傳來敲門聲,小二戰戰兢兢的將她要的熱水放在門外,只敲了敲門便飛快離開。
秦拂等他離開才開門將熱水弄進房間裡,然後整個人就脫衣沉進了熱水之中,長出了一口氣。
她現在能不用靈力便不用靈力,連個清潔咒都沒法用,殺了這麼多魔儡一身的髒污,還得忍受到這裡才能清理。
也幸虧是剛剛一進客棧的時候就有人挑釁她,她下狠手,直接用體內殘存的煞氣廢了那人,也算是個震懾,最起碼在短時間內沒人敢招惹她,她就算不用靈力也少了很多麻煩。
秦拂嘆了口氣,沉到了水底。
她這輩子都沒來過魔域。
別說是她,整個人族所有修士之中,有機遇到魔域逛一圈還能全須全尾出來的就沒有幾個。
傳聞之中,魔域萬里赤土,草木不生,到處都是屍山血海,如同人間煉獄。
而如今她看來,所謂萬里赤土屍山血海是誇張了一些,不過這個天琴城格外荒蕪是真的。
而且,魔修之間確實比正道修士更加爾虞我詐,仿佛每個人都把「弱肉強食」那一套當做至高無上的真理。
她一路走過來,城外沒有魔修就不說了,可進入城內之後,哪怕是在繁華的內城,當街殺人奪寶的事情也屢見不鮮,而路人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這整座天琴城,每個無人的小巷都有鬥敗的魔修被丟棄的屍體。
秦拂不知道是因為天琴城太過偏僻才這樣還是整個魔域都這樣。
倒真是讓秦拂大開眼界。
洗的差不多了,秦拂換上了乾淨衣服,戴上了帷帽,又推門走了出去。
樓下剛剛那個被她一劍斷了肩膀的魔修已經不見了,那滿地的鮮血也被收拾乾淨了,甚至連剛剛那魔修坐著的地方都被換上了新的桌椅,大堂里的客人繼續推杯換盞,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只有在秦拂出來的時候,他們才靜上一靜。
秦拂神情自若的坐在方才那魔修的位置上,要了一壺酒。
而大堂里靜了片刻,察覺秦拂不準備做其他的,便又熱鬧了起來。
秦拂就聽見有人說起了城外石灘上的魔儡。
那人十分費解的說:「你要說奇怪還真是奇了怪了,咱們城外那石灘上最起碼有三百多隻魔儡吧,可方才有人出城一趟,這才發現石灘上居然躺滿了魔儡的屍體,粗略一數居然有近百具屍體,而且那屍體都很新鮮,被宰前後不超過半日,你說可能不可能?」
他對面那人笑道:「這怎麼可能?咱們天琴城都沒聽到什麼動靜,誰有那本事半日之內宰了百隻魔儡?」
被質疑的人「嘖」了一聲:「我騙你這個做甚?不信你就出去看看,那屍體可還都新鮮著呢。」
那人話音落下,整個客棧里沸沸嚷嚷,一小半的人都在討論城外的魔儡。
秦拂轉著手裡的杯子,面色都沒有變一下。
直到有人另起了一個話頭。
一個坐在角落裡的人見他們討論的熱鬧,連自己看中的女修都被那人吸引過去,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道:「不過是一個小小天琴城,一群小小魔儡,這也值得你們討論?」
其他人被打擾了性質,抬頭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那兄台那裡想必是有更值得討論的了?」
那人便昂首挺胸,說:「咱們魔尊兩個時辰前剛負傷回了魔宮,現在生死還未知,你們不但連這都不知道,居然還在這裡討論什么小小魔儡?」
秦拂手中的杯子一頓,不動聲色的抬頭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一個平平無奇的魔修,也就只有築基期。
她回過頭,又垂下了視線。
而整個大堂之中,那人話音落下,先是靜了一靜,隨即喧譁了起來。
有人疑惑道:「等等,怎麼回事兒?我白日裡不才聽說魔尊他帶著十大魔將去了天衍宗,還有人猜測咱們魔族又要和人族打起來了呢,這不過是半天的功夫,魔尊怎麼又生死不知了?」
「你這是聽誰的謠傳啊?魔尊帶著十大魔將齊出,還能被誰打的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