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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巡邏是執法隊的職責務,但真正把這項職責落實到底的只有新來的徐睿文。
「哦,你是要去找那個迫害花的兇手吧?」搭檔沒忍住笑出聲,「噗,只是不見了幾個花而已,死了就死了,別管那些破事了,好好睡一覺不好嗎?」
說話間,又連打兩個哈欠,憊懶地閉上了眼。
作為前輩,他言盡於此,至於新人願不願聽,他並不在意。
徐睿文沒聽。
他穿上了制服,扣上門,走出了宿舍。
雲英鎮的春夜透著一股微涼,街上大門緊閉,無人出門。
他沿著空無一人的街道走,目光搜尋著街上的每一個角落。
他巡邏完半個小鎮,什麼都沒看見,燥意在春寒中湧上心頭,他的右手食指不可控制地快速抖動著。
昨晚也是,昨晚也是……什麼沒有!
答——
答答——
不規律的腳步聲突然響起,落入他的耳中,他驀地抬頭,鷹一樣的雙眼盯向聲音的來向。
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他視網膜上——黑色的運動服,白色棒球帽,個兒不高,身形單薄。
他迅速將那道身影掃視了一遍,最後落在對方的脖頸上——緋紅的荊棘印記像是血一樣,就算是在小鎮昏暗的燈光下,依然鮮明奪目。
是[花]。
是[花]!
難以克制的興奮瞬間傳遍全身,他下意識摸了一下藏在腰間小刀,難耐地舔了舔唇。
他朝花追了上去,並不急切,不遠不近地綴在後面。
花的智商太低,毫無警覺,可能是迷路了,只顧著在街頭亂竄。
藏刀的年輕執法員花了十幾分鐘玩樂,終於膩了。他見花拐進了黑暗的街角,眸光一閃,驀地提速撲了上去。
他抓住了花,一手捂住對方的眼,一手執刀刺向對方的脖頸!
他鍾愛這個姿勢,這讓他有種完全掌控對方的快|感,他享受於此。
他的技術絕佳,他刺殺過許多的花,他能瞬間就收割花的性命,所以並不擔心對方有機會呼喊。
他是個熟練的劊子手,他很得意。
然而——
然而——
本該手無縛雞之力的花卻猛地一掙,下一秒擒住他執刀的手腕,像是早就等著這一刻一般,也像是預習過一般,輕而易舉就化解了他的桎梏,甚至折斷了他的手腕!
「唔!」
他悶哼一聲,來不及應對這意料之外的,脖頸被一隻手狠狠卡住。
那隻手又細又白,此時卻擒住了他的命脈,讓他不敢動彈半分!
他跟巨獸對戰至今,分得清強弱。
面前這個比他瘦小許多的「花」很強,能要他的命。
這絕不是花!
「嗨——」熟悉的嗓音從棒球帽下傳出,帶著幾分涼薄的調侃。
徐睿文渾身一震,不敢置信。
林奚用閒著的那隻手摘下棒球帽,任由長發散下來,微微抬起頭來。
「老同學,刀子玩得不錯呀。」她微微一笑,手上卻發狠一抓,將老同學的脖頸抓出幾個小坑來。
徐睿文喉頭滾了滾,瞳孔猛縮:「林奚!」
「是我。」林奚用閒聊的語氣說,「徐睿文,我們好歹同學一場,看來那些青春時光都虛度了呀,你看,上一次夜間相遇我沒認出你來,這一次夜間相遇你沒認出我來,這同學做得好沒意思。」
徐睿文:「……」
林奚看著他笑,笑眯眯問:「你兩次三番對我動刀子,是幾個意思?」
徐睿文眸光閃閃:「我只是……例行巡邏,把你誤認成了……」
認成了不明人物。
他想這樣辯解,但——
「花?」林奚打斷他,挑眉,「你把我誤認成了花?」
林奚笑問:「鎮上不見的那些花是被你殺害了?」
「不是!」徐睿文反駁得極快,「我沒有!」
林奚忍不住笑出聲:「噗,老同學,你不覺得事到如今,你再反駁沒有什麼意義?」
林奚收了笑,喊他:「現行犯——」
她道,「其實我並不想聽你的辯駁,只想問問你——我們酒店客人茅薇的花還活著?」
她的確不想聽徐睿文的廢話,她今天做這一番偽裝,就是為了釣徐睿文,事實上她也成功釣上了,證實了陳加樂的話。
陳加樂說徐睿文每夜都會出去殺花取樂,他看到過。
陳加樂說的是真的。
徐睿文就是個變態,讀書時是個偽善的傢伙,這麼多年了依然沒有長進,還是個可笑的偽善者。
嘖。
林奚想起了自家酒店門口的那堆花瓣,想起了茅薇,她無法原諒有人在她的故鄉做這樣的事。
想到這,她手上用了些力,卡得徐睿文幾乎呼吸不上來。
「還有,你給我說說看,老同學,你到底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徐睿文沉默了,因為他察覺到自己在林奚心裡已經被定罪,而且毫無翻案的可能性,所以他沉默了,不想說無用的話。
林奚意識到這一點,手上持續用力,有些惱怒地壓低聲線,喊:「徐睿文!」
徐睿文表情涼薄。
許久之後,他突然笑起來,狀若癲狂。
「哈——哈哈——哈哈哈!」
「你說茅薇?」徐睿文大笑,「你說那個傻妞?噗,她的花早就被我弄死了,弄死了!可笑的是她還傻兮兮地每天跟著我找花,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