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規則之上
明面上。
大昭已經統一了人族。
實則不然。
人族如今的氣運仍然分化，其中大頭便是大昭的氣運，小頭卻是修行界各大宗門勢力的氣運。
兩者的氣運結合在一起。
便是完整的人族氣運。
人皇不是沒有想要將修行界也給整合起來，但要這麼做的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以往的還好。
現在修行界多了一個秦書劍。
要想整合人族氣運。
就等同於讓修行界盡數臣服於大昭。
這樣一來。
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引起人族動盪。
「人族氣運！」
人皇緩緩收回目光，旋即微微搖頭。
要能整合人族自然是好的。
但現在卻是不可能了。
真要這麼做，說不定要跟修行界決裂。
眼下四大部洲沒有穩定，魔淵大劫也是迫在眉睫，要是這個時候造成人族動盪的話，那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無盡山脈。
一個多月來。
這裡被雷獄的力量覆蓋。
方圓十萬里，都能夠察覺到那股毀滅的氣息。
妖獸天生就能趨吉避凶。
在察覺到這樣的威脅後，自然是紛紛四散逃離。
至於進入無盡山脈的修士。
也都是很知趣的避了開來。
涼山城中。
這段時間也是吸引了不少人前來。
秦書劍鑄造人族豐碑的事情，沒有刻意去隱瞞，一些有心人也都知道這個消息。
但是這一次。
秦書劍沒有放開觀摩名額，也讓部分人心中遺憾。
可遺憾歸遺憾。
不能親眼目睹，那麼靠近一些感受一下雷劫的威能，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上次秦宗主鑄造神兵的時候，所散發出來的威能，便是如同此次一樣浩瀚，看來我人族又要有一件至寶現世了！」
「八印道器，人族多少年沒有出現過八印道器，短短時間裡面，卻是接連有兩件八印道器誕生，真乃天佑我人族。」
「是啊，天佑人族！」
有的強者感受到那雷劫的威能，亦是感慨說道。
現在不同以往。
四大部洲打通，他們也明白人族的局面有多艱難。
眼下能夠維持住局面。
卻是靠人皇等寥寥幾個頂尖強者。
一旦這些人出了意外，那人族面對各族，就不會再有半點抵抗之力。
對此。
他們也是心中清楚的很。
人族孱弱。
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如今有神兵誕生，增強人族底蘊，對於這些人來說，也是增加自身信心的事情。
無盡山脈裡面。
隨著最後的雷劫落下。
一抹璀璨的金光，將黑紅色的劫雲盡數驅散。
猶如石質般的石碑上面，萬丈金光迸發而出。
許久過後。
金光收斂。
八枚道印隱匿，化為了人族兩個字，篆刻於石碑的最上面。
人族豐碑！
自此便是鑄造成功。
法天象地收起。
秦書劍一手抓住縮小到丈許大小的石碑，看向走近的宿戰，淡笑說道：「幸不辱命，人族豐碑已經鑄成！」
說話間。
他已是將石碑遞了過去。
這是朝廷的東西，自然是要交給朝廷的人。
看到這裡。
宿戰神色激動的將石碑接過，旋即真誠說道：「能夠將豐碑鑄造成功，秦宗主功不可沒，此次事情老夫必然稟明陛下。」
「客氣了，鑄造豐碑的事情，原本就是事先說好的。」
秦書劍微微搖頭。
旋即，他看向火聖，隨後又是笑道：「不過這次消耗了百枚靈石，這個事情還望朝廷可以報銷一下。」
「那是自然，等老夫迴轉中州，要不了多久就會有靈石送到。」
「如此便好。」
隨後。
宿戰將石碑牢牢抓住，看向秦書劍說道：「豐碑事關重大，老夫需要立刻攜帶往中州府，就不多久留了，日後要有機會，我必定登門造訪。」
「宿閣老慢走！」
「告辭！」
宿戰拱手，旋即轉身御空離去。
在宿戰走後。
火聖才走到了秦書劍面前。
「宗主。」
「嗯，我給你的靈石還剩下多少？」
「還剩下三十枚。」
「都還回來吧。」秦書劍伸出手，淡淡說道。
見此。
火聖面色微怔，隨後就將僅餘的靈石，都給遞了過去。
將靈石收好後。
秦書劍說道：「這件事情你的功勞也是有一些，如果朝廷有賞賜給到的話，我會讓人帶一些給你。」
「不必了，能夠為宗主分憂，是屬下的榮幸。」
「不要就算了，回去吧。」
秦書劍也不跟火聖廢話。
有好處不要。
對方腦子明顯有問題。
不過在他看來，不要就最好，自己又省下了一些。
很快。
兩人就從無盡山脈離去。
火聖很自覺的回到獅虎平原裡面，秦書劍卻是回歸主宗。
此時。
元宗這段時間也是熱火朝天，所有弟子都是幹勁十足。
無他，全都是天榜的功勞。
從天榜設立到現在，已經兩個月的時間。
這段時間裡面。
幾乎每一天都有人挑戰天榜上的強者。
有勝有負。
勝者自然是欣喜若狂，敗者也沒有氣餒。
回到主宗的幾天時間裡面，秦書劍都在看著天榜上的變化。
不過是兩三天的時間。
天榜上的名次，就是輪換了不知多少次。
其中變化最大的，便是入武境跟真武境的榜單。
相比起來。
靈武境一邊，倒是平靜許多。
「用了天榜的話，找尋擁有天賦的弟子，倒是便捷了許多。」
看著天榜，秦書劍心中暗忖。
榜單上面有天賦評定。
要想找尋有天賦的弟子，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可惜的是。
絕大多數的弟子，在天賦評定一塊都是空白。
何謂空白。
不是強到評定不了，而是弱到夠不上榜單的程度。
但對於這些事情。
秦書劍也沒有對外去說。
這也導致了，很多人對於天賦評定一塊，有許多的疑惑。
「嗯，中庸的天賦，倒是不錯！」
在榜單裡面掃視，秦書劍忽然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然後在上面停頓了一下。
姓名：寧烜
種族：人族
年齡：二十二
修為：入武十重
戰力：
天賦評定：中庸
什麼是中庸！
能夠被天榜評定為中庸的，未來有很大的概率可以突破到天人。
而且。
在秦書劍看來，寧烜的天賦應該不止是中庸那麼簡單。
「根據天賦評定的標準來看，乃是年齡、修為、戰力、種族四個層面所構成。」
「這麼一來，有的人踏足修行時間比較晚，在天賦評定上面，就會比較吃虧。」
「寧烜真正踏入修行不到一年的時間，所以這樣的年齡，才剛剛達到入武十重的層次，但就算是這樣，天榜依舊給出了中庸的評價。」
「這麼說的話，等到時間一久，後續修為跟同齡人的差距拉近，這個天賦也許再一次蛻變。」
「中庸的天賦，很大可能會蛻變到上等。」
秦書劍腦海中思緒轉動。
天賦上等。
未來可是有機會成長到涅槃境的存在。
別的不說。
妖皇也不過是上等的天賦罷了。
雖然天賦不完全代表一切，但是也能側面證明許多的東西。
想到這裡。
秦書劍微微一笑：「這麼說的話，只要寧烜不隕落，元宗未來會多出一尊天人七重以上的大能，甚至是一位涅槃境的至強者。
當初將他收入宗門，倒是沒有做錯，這等氣運不凡的修士，天賦強一些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在寧烜的名字上停留了一會。
秦書劍又是看向了其他榜單。
入武境裡面。
只有一個寧烜是中庸天賦，其他則是一個都沒有。
對此。
秦書劍也沒有太過遺憾。
上一批宗門弟子剛剛招收沒有多久，也許還有一些人沒有展露頭角也不一定。
等再過一段時間看看，可能也會有不一樣的收穫。
隨後。
秦書劍便是看向了真武境的榜單。
一眼看過去。
秦書劍面色錯愕。
中庸！
絕大部分的中庸！
「什麼時候，我宗門裡面多了這麼多未來的天人了。」
秦書劍差點以為自己看走了眼。
定眼看去後。
他的面色變得古怪起來：「我說怎麼會有這麼多擁有天人天賦的弟子呢，合著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玩家，要說這群掛逼日後能不能突破天人，倒不是什麼值得懷疑的事情。」
玩家以後能突破天人嗎？
那是肯定的！
作為外來的掛逼，秦書劍百分百肯定，玩家不會卡在神武到天人的桎梏上面。
只要經驗給的夠多。
玩家的境界就能蹭蹭蹭的上漲。
不過。
這種到底需要多少經驗，那就不好說了。
「天榜對於玩家的天賦評定，也不是太過於準確，以玩家的成長性來看，只要能夠安穩發育下去，天人都不會是終點，說不定日後還有成為真仙的可能。
哪怕這個時間會很長，但只要時間給夠，也許真的不是問題。」
秦書劍從來都沒有否認過玩家的潛力。
這群不死不滅的掛逼。
能夠成長的高度，絕對超出其他人的預料。
很快。
秦書劍又反應了過來。
在破妄紅蓮面前，玩家好像已經做不到不死不滅了。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
玩家的潛力很大。
「天榜能夠真正評定的，只有本土的弟子，至於那些玩家，倒是可以忽略不計了。」
秦書劍搖了搖頭。
識海中。
戮神刀也看到了天榜上面的信息，不由驚訝說道：「小子可以啊，沒想到人族都孱弱到了這個份上，還可以擁有這麼多未來的天人種子。
你要是好好培育下去，說不定能夠多出一大批的天人修士。」
戮神刀究竟是沒有怎麼見過世面。
對於玩家跟本土弟子的差別，也不是太過了解。
在他看來。
玩家跟人族沒有什麼差別，反正都是一個模樣，指不定是跟人族同根同源也不一定。
聞言。
秦書劍說道：「上古時期，可有過異人降臨的情況發生？」
「沒有。」
戮神刀很乾脆的回答：「對於異人我也是第一次見，這等不死不滅的種族，說實話，要不是看到他們身上沒有魔淵的氣息，我都以為他們是跟邪魔同出一源了。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異人也許也是跟我人族同源，畢竟外貌跟血脈上面，都有很大的相似。
至於為何異人可以不死不滅，這其中可能涉及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
「更深層次的東西？」
秦書劍面色疑惑。
戮神刀說道：「上古時期，天帝跟諸皇也想過要去追尋邪魔不死不滅的原因，但最後卻是沒有什麼收穫，只是從中判定出。
魔淵跟邪魔的存在，是涉及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
而所謂的更深層次，便是凌駕於規則之上的力量，也是由此天帝推斷出來，真仙上面應該還有其他的境界存在。
要能夠觸摸到更深層次的東西，或許就能夠真正的斬殺邪魔。」
戮神刀解釋了一番。
秦書劍略微沉吟。
旋即。
戮神刀說道：「你的那個火焰能夠徹底斬殺邪魔，我懷疑便是涉及到了那一個層面，也許這方天地真的誕生過那等級別的強者。」
在他看來，秦書劍的功法必定是來源於某位強者的傳承。
既然那位強者留下的功法，可以真正的毀滅邪魔。
那麼這樣的存在，也許就是如天帝諸皇所說的一樣，涉及到了更深層次，乃是超越了真仙的存在。
這不是胡亂猜測的。
原先戮神刀也沒有太過細想這些事情。
因為上百萬年過去。
太多的記憶，都塵封在了最深處。
只有看到某些特定的東西，相關的記憶才會被觸發出來。
否則的話。
戮神刀也很難想起來，自己到底知道多少東西。
「破妄紅蓮是凌駕於規則之上的存在？」
「那要這麼說的話，歸元祖典應該也是如此，不對，不論是歸元祖典還是破妄紅蓮，其實都是誕生於系統的產物，也就是說。
真正凌駕於規則之上的，應該是系統才對。」
秦書劍坐在石凳上面，手中握住天榜，但是心思卻已經完全飄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對於系統的存在。
他一直都沒有細想太多。
一開始。
秦書劍以為這裡是一個遊戲的世界，自己只是遊戲裡面的NPC而已。
到後面，他發現這個世界很真實。
旋即就推翻了原先的猜測，認為這應該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可要說真實的世界。
那麼玩家又是作何解釋。
其中涉及的東西很多，哪怕是秦書劍現在，也很難探究的清楚。
不過。
戮神刀的話，倒是讓秦書劍反應了過來。
「從其他人的反應來看，系統應該是等同於這方世界的天道，但不同的是，其他人對於系統的存在，只有一個非常模糊的概念。
到得現在為止，我都沒有發現誰能夠跟系統有更加深入的聯繫。」
「這裡的人可以殺玩家升級，但卻有等級限制，而我卻沒有這個限制，不管是低階玩家也好，還是高階玩家也罷，只要殺了都能得到生命源。
從這個層面來看，如果系統也分權限的話，我的權限應該比其他人都要高。」
秦書劍面色變動。
這些都只是他自己的猜測。
但要說，為什麼自身的權限會比其他人高，又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那就很難解釋的情況了。
但有一點。
秦書劍可以肯定。
那就是，自己身上絕對有跟其他人不同的東西。
至於是哪裡不同。
那就不好說了。
「凌駕於規則之上，那又是什麼東西，法則？還是道？」
秦書劍用自己匱乏的知識，猜測著規則之上是怎樣的存在。
但很快。
他就將這個念頭驅逐了。
不論規則之上是什麼，其實都沒有那麼重要。
名稱。
只是一個代名詞。
就如同規則這樣，你喜歡的可以叫做規則，不喜歡的就叫做法則，叫做大道都行。
真正讓秦書劍在意的。
是一些他所想要知道的真相。
沒有人願意一直的糊塗下去。
真願意糊塗下去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探尋出真相。
秦書劍現在也沒有這個實力。
但從戮神刀的話中。
他卻找到了這個希望。
「要想探尋出世界的本質，或者是我來到這裡的原因，等到我成長到規則之上的時候，應該就可以了吧！」
「不過系統天道如果是規則之上的產物。」
「那麼又是如何誕生出來的呢，是天地自然孕育，還是有強者開闢？總不至於真的是盤古開天吧，不過也很難說啊！」
「更重要的是，如果系統是規則之上，它真的能夠將我也提升到跟自己同層面的地步嗎？」
秦書劍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如果系統本身是有上限的。
那麼自己就算擁有系統，將來也會達到一個上限。
畢竟在強大的存在。
也很難將一個人，提升到跟自己等同的地步。
就拿秦書劍自己來說。
他現在的實力手段，可以強行的催生出一個普通的天人強者，但要說催生出一個自己一樣的強者，也是沒有辦法做到。
識海中。
戮神刀看到秦書劍沉默下來，他也沒有開口打擾。
這件祖兵很清楚。
秦書劍身上，也是擁有很大的秘密。
一個事關到規則之上的秘境。
對於這個事情。
戮神刀既是感到驚訝，也是感到釋然。
氣運之子。
有用非凡的機遇，本就是正常的事情。
不要說秦書劍。
上古諸皇以及天帝，也許都有觸摸到規則之上的機緣。
不然的話。
他們又是憑什麼斷定，規則上面還有其他的東西。
所以的探索，那不過是對於外人的敷衍罷了。
有些事情諸皇天帝不說。
戮神刀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但是。
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探查諸皇天帝的秘密。
很多東西。
不該知道的，就不要知道的太多。
真要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
在這方面。
戮神刀很佛系。
不過也正常，任何一件祖兵所經歷的，都不只是百萬年歲月那麼簡單，從遠古至今，不知存在了多少的歲月。
漫長的歲月中。
足以讓一切的事物發生改變。
對於戮神刀來說，他現在就沒有其他的想法，安心的跟在秦書劍身邊，重振人族就行了。
至於別的。
也沒有什麼想法了。
「那時候，好像是夏皇說過，讓我大劫過後重振人族的吧！」
戮神刀突然間有點迷茫。
努力回憶了一下後，他才肯定了一下，這番話到底是誰對他說的。
「那麼上一個跟我說重振人族的是誰來著——」
戮神刀陷入了凌亂。
隨即。
他又是將這個凌亂的念頭驅逐：「不想了，麻煩的要死，不行，我得讓這小子快死的時候，給我交代點事情做，不然的話我就要悶死了。
唉，人生要沒有目標，該是多麼寂寞的事情啊！」
戮神刀暗自感慨了一句。
另一邊。
秦書劍也是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現在想那麼多沒有什麼用處，以自身天人五重的境界，去想所謂的規則之上，那也是瞎操心。
很快。
他就從這個狀態中退出，將視線重新落在了天榜上面。
不同的是。
秦書劍已經將規則之上這四個字記住了。
以後要有機會。
他肯定要去探尋真相的。
不過。
就在秦書劍打算查看天榜的時候，他察覺到了識海中的戮神刀，有些不同的異樣。
似乎！
好像！
多了那麼一點滄桑。
在一柄石刀上面，看出了滄桑的情緒，秦書劍也感覺有點荒謬。
只是祖兵到底不同。
在一定程度上，祖兵跟生靈也差不多。
隨後。
秦書劍心神一動，就將戮神刀從識海中放了出來。
庭院中。
石刀好像被突然間的變化給驚了一下，刀身略微抖動：「你怎麼好端端的給我放出來了。」
「我看前輩在識海裡面待的悶，所以讓前輩出來呼吸下新鮮空氣。」
秦書劍淡笑說道。
戮神刀無語說道：「你要嘲諷我就直說，讓一柄石刀呼吸空氣，你是要打架嗎？」
「——」
秦書劍也是一臉的無語。
不過是隨口一句話，戮神刀都要挑毛病。
要不是剛剛看對方可憐。
他才懶得搭理。
不過放都放出來了，再一聲不吭的收回去，也不是太好。
再說了。
對方不過是一柄石刀，又何必跟石頭置氣。
忽然間想到了某些事情。
秦書劍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旋即說道：「不知前輩可曾聽過一個人的名字？」
「誰？」
「盤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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