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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我還見過更奇特的呢。」就不信,什麼貓兔,兔貓的,這世上還沒有她種不出的草。
「哦?」鳳目里露出幾分懷疑,垂眸看她:「仙子真是見多識廣,本尊佩服。」
「你不必激我,今日,我是無論如何都要回去的。」琳琅看了眼天色,心裡急起來。
再不走,只怕虞萱回去了要壞事。
「不急,我們來日方長。」薄唇微微一抿,為這幅面容增添了幾許生氣。
琳琅看得一怔,這人,剛是在對自己笑嗎。
這一笑,宛若雪域冰原上盛開的花,送來淡淡的暖意。
體內仿佛有一股力量正隨他共振,這感覺奇怪得很。
似乎身體在告訴她,這個人是可以信賴的。
怎麼可能,一定是她的錯覺。
他可是敵方將領,是天帝麾下的人,她必須提起全部心神來應對。
同時,心裡狠狠自責了下,怎能因為對方長得對自己胃口,就放鬆戒備。
似看穿她的心思,慕衡眼裡划過淡淡失落,笑意亦凝固在嘴角。
只掐了個訣,兩人便從凡間歡鬧的街市瞬移到了雲上:「走吧,我送你回去。」
虞萱就站在南天門外,正焦急的盼望著,見琳琅回來,立馬騰身飛來。
眼看分別在即,慕衡將儲物袋遞給她,心中留人念頭被生生壓下。
好不容易重逢,卻又要馬上將人送走。
心情從未如現在這般迫切,若這場紛爭是如今橫亘在兩人之間的阻礙,那麼,他便親手蕩平這一切。
「姑娘,方才你們到底去了哪裡啊。」二人騰雲回去,虞萱有些擔憂的打量她。
目光最後落在玉衡神尊交給她的小袋子上,忍不住打開來一看。
全是凡間的一些小玩意兒,有兔子燈,老虎面具,還有女子的頭飾,鈴鐺香包等。
感情這二位,是去凡間逛街了。
琳琅一聲不吭,只取出那幾根頭髮絲,仔細看了看,又收了回去。
「姑娘,您得手了?!」虞萱有些驚喜,若主君身體恢復,畢竟是對神農有利的。
隨即又困擾的道:「可千萬不能讓主君知道此事,否則該不肯吃藥了。」
「戰事當前,他鬧什麼彆扭。」琳琅一直都想不明白,夙辰為何那樣抗拒鳳族。
準確的說,是討厭那位玉衡神尊。
聽說,那位十年前才回的九重天。
之前一直留戀凡塵,還欠下一屁股風流債。
難不成在凡間的時候,與夙辰之間發生過嫌隙。
一直到進入玉山秘境,琳琅都沒有發現,身後一直有人在尾隨。
她是刻意趁哥哥跟夙辰都外出的時候溜的,又有虞萱做掩護,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回去後,直接把頭髮交給了藥爺爺,還替他編好了一套說辭,就說是找到新的藥引替代,定要哄得夙辰將藥服下。
她這番作為,自然又是感天動地,讓人以為,她對夙辰是愛到了骨子裡。
二人幾次糾糾葛葛,根本說不清,之間到底是恩情還是愛慕。
先是自己救了他,後來,他又還骨給自己。
這般傷筋動骨,不成親都沒法收場似的。
曾經也有過心動,可歷經百年,她早已找不回少女時那種感覺了。
也懶得再折騰,索性就按照母親的意思,找個可靠的人嫁了算了。
晚上正躺在紫藤花架下乘涼,夙辰來看他,身上染了淡淡的藥香,咳疾也好了許多。
來不及裝睡,她端坐起身,尚未回頭,便感覺他人靠了過來。
心裡不由一驚,多年來,他從未對自己有過這般親密的舉動。
「夙辰。」見他良久不說話,琳琅輕輕的喚了聲,耳邊傳來一聲低喃:「為何總叫我這一世的名字。」
除了十年前初見那一次,她喚過自己的真名,後來就一直再沒叫過。
起先也沒在意,名字渾不過是一個稱號,只要她人和心在自己這邊,就已經滿足了。
可是,今日他卻有些慌了。
師傅說給他換了個藥引,能暫且壓制他體內的熱毒,橫豎是治病的藥,他當時想也沒想便服下了。
可是,這藥的效力實在太好了,他只稍稍調息,便恢復到從前。
心裡想到一個可能,又實在不願面對。
「你喜歡從前的名字,我改口便是。」琳琅沒有抗拒他從後面抱著自己,身子卻有些僵硬,同時,感覺他的懷抱亦是僵的。
二人之間似有些隔閡,琳琅感覺手腕處微微發熱,輕輕掙脫了一下,而對方毫無所覺。
「那倒不用。」夙辰語氣溫潤,眼底卻浸染著幾分寒涼,半晌,終於下定決心問:「你今日可有出去過。」
「外面兵荒馬亂的,我能去哪兒啊。」琳琅矢口否認,慶幸此時他看不見自己的表情。
腦中驀然浮現出那張清絕臉孔,濃稠的眼尾上挑著,面無表情都帶出三分傲氣。
夙辰似乎信了,語氣變得溫柔:「琳琅,我一定會打贏這場仗。」
虞萱適時端著果盤進來,見此情景,不由微微一愣。
夙辰便鬆開手,站起身來,又是那副謙謙君子模樣,笑道:「可是在秘境中憋壞了,等兩天得空了,我帶你出去轉轉。」
「其實,也還好——」她心裡發虛,不敢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