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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摘下果子咬了一口,突然發現,其實也沒那麼甜,就是普通的仙靈果而已,既果不了腹,又賣不了錢。
如此雞肋,不如棄之。
「阿姻,你找機會跟慕首宗說說,放我們下山一趟。」回到院子裡,竹小五指著那一麻袋海靈芝,道:「這些,再不賣就要錯過時令了。」
「好。」她點點頭,想著好久沒下山了,心中也渴望著新鮮空氣,便欲去找慕衡解除結界。
來到他從前閉關的靈虛洞,卻空空如也,只是兩旁放丹藥的架子被翻得有些凌亂,顯是被人匆匆動過,可是人呢?
青姻坐在慕衡的蒲團上等了一個時辰,仍不見人。
不是說要閉關嗎,跑哪兒去了。
峰上吃的也所剩不多了,再不放她們下山,難道要活活餓死麼。
她現在,真是看他哪兒都不順眼,連帶這個打掃整理過無數次的靈虛洞,都覺得分外昏暗和陰沉。
天長日久,她等得實在無聊,不知不覺窩在蒲團上睡著了。
但凡修士都能在黑暗中視物,所以這裡並沒有放夜明珠,青姻帶來的油燈熄滅之後,四周便被黑暗填塞得密不透風。
是被一陣腳步聲吵醒,她揉著眼睛剛坐起,便被一個清瘦沉重的身軀重重壓了回去。
「慕衡?」她坐起來,摸到對方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整個人散發出濃重的血腥氣。
「沒規矩。」一連幾次,聽到她連名帶姓叫自己,倒是有幾分新鮮。
青姻捏住鼻子,不想聞見這味道。
以往他去獵殺凶獸,或斬除妖邪,也會帶著一身血腥氣回來,她已經習以為常。
推了他一把,起身想去點燈,卻被對方狠狠扯回。
他身上帶著一股冷冽的殺伐之氣,衣服上還有很多血,青姻的頭被按在他胸前,被悶得險些窒息。
才得了一點空隙,便大口喘氣道:「你等等,讓我去把燈點上。」
慕衡半晌不說話,似在打量她的臉,良久方發出一聲嗤笑,撒手放開了她。
青姻爬起身摸摸索索找架上的火摺子,試了一下,沒打燃,頭還差點撞到牆上突出的神龕上。
身後突然貼過來一個人,拿走她手裡的火摺子,輕易將油燈點燃,四周豁然亮堂了起來。
她扭過頭,看見他清雋冷雅的臉,一雙鳳眼似笑非笑瞅著她,顯是在嘲諷。
「我看不見,很丟人嗎?」心裡暗自痛了下,像慕衡這樣的天之驕子,素來眼高於頂,根本看不上像她這樣的平凡女子。
他們的生活,從一開始就不該有交集。
「倒是無妨。」他語氣淡淡的,眼尾斜睨著她,將她嬌小的身軀鎖在自己與架子中間的狹曲逼仄之地。
青姻動不了,蹙眉道:「你先走開。」
「你在這等了我一天,不就是想這樣?」他目光在她臉上來回逡巡,腦中又忍不住回想昨天,她那番可歌可泣的瘋話。
若再聽上一兩句,他可保證不了,自己能不動她。
「我等你,是因為有事要說。」借著燈火,青姻看清他素色外袍上的血跡,竟泛著淺淺的金色。
「是你的血,你受傷了?」她詫異的上下打量,想像不到,究竟誰能傷他。
慕衡搖了搖頭,低頭就吻了上去。
青姻嚇了一跳,手本能的往旁邊揮動,油燈被打翻,靈虛洞重新恢復成一片黑暗。
這不公平——
慕衡似能猜透她的想法,閉上雙眼,再繼續加深這個吻。
感覺到她的抗拒,他更加深入的肆意侵占、掠奪,同時心中懷著隱秘的快意,要將她整個人包裹在自己手中,甚至收進衣袖裡,藏著,收著。
她太弱小了,隨便一個人,都能輕易捏碎她的骨架。
慕衡頭抵在她臉上,鼻子重重壓住她小巧挺秀的鼻尖,時而廝磨,他壓根不用呼吸,用心的啃咬吮吸,直到對方徹底軟化在懷裡……
青姻如離開水的魚,雙手抓住他衣襟,大口大口的喘息。
可她不是魚,只是一個溺水的人,要浮到水面上才能得到救贖。
「不是我的血。」他嗓音微啞,一臉認真的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是李妍的。」
青姻猛然一怔,仔細去看他的臉,卻依然什麼都看不清。
「李家是世上僅剩的三大神族之一,李妍是獨女,我不能取其性命。」他語氣十分平淡,像在談及一個並無多大關係的人。
青姻發瘋的想看清他此時表情,不管不顧要去點燈,慕衡把她抓回來,無奈的攤開手掌,凝出琉璃業火。
「以示懲戒,我抽了她的神骨。」
他竟為了自己,抽了那個女人的神骨。
這一刻,她屏住了呼吸。
「那,李家人不會找你算帳麼!」既然同為神族,那應該也非常厲害吧。
卻聽他矜驕的語氣道:「我已答應他,若再生一個純血的女兒,我必與她留下後嗣。」
再生一個,長大至少還要十幾年。
「我做了如此讓步,阿姻,這下你心裡該再無掛礙了吧。」
說完,他便再接著吻了下去,只覺得了卻一樁心事,連頭痛都減輕了不少。
青姻心裡確實了無掛礙,因為她已徹底放棄了。
慕衡知她今日不方便,本也沒有動她的打算,此時見她還算柔順,以為兩人終於可以回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