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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衡整個人如被凜冽冷風吹著,從上到下感覺不到一絲活氣。
心想,焦琳琅,你再這麼看著他,本尊就將他另外一隻手也砍斷。
不,本尊要擰下他的頭!
「等著你的斷續膏救命呢,姑奶奶!」炎烈仰天嘆息,起身將披風穿了起來,一隻手卻怎麼也弄不好。
琳琅笑著給他理順了邊邊角角,又在頸下打了個結。
慕衡嫉妒得簡直要發瘋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倆在面前做出親密的舉動。
該死的,神魂之契這時候為什麼毫無動靜。
應該儘快發揮作用,將他們二人分開才是。
接著他又安慰自己,不過是給他系一下披風帶子而已。
比這親密十倍的事情,他們也做過。
「這可不是一般的仙品草藥,還需三日才能種好呢。」琳琅端詳了一番,露出滿意的表情,接著道:「只是還需一樣藥引,需取不周山烈焰雄獅的血,你等著,我明日就去給你取來。」
「哪裡要你去取,還當不當我是男人了。」炎烈皺眉,邊往外走邊道:「烈焰雄獅是吧,我記下了。」
琳琅臉色一變,急忙去拉他:「你逞什麼能呀,那可不是普通的凶獸。」
「這樣吧,明日一早,我和你一起去,才能萬無一失。」
炎烈心中一暖,點頭答應:「就依你。」
不一會兒,奶糰子蹦蹦跳跳著跑進來,由虞萱扶侍著洗漱更衣,爬上了琳琅的床。
慕衡退了出去,毫不猶豫的前往不周山。
第二天清早,琳琅便看見小院中堆得像小山一樣的烈焰雄獅,活著的奄奄一息,正好用來取新鮮的血液。
「這傻子,也用不了這麼多啊。」她以為是炎烈做的,搖了搖頭。
正要去取工具,便與剛剛走進小院,目瞪口呆的炎烈視線對上。
「這都是你捉的嗎。」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微微一愣。
炎烈心念一動,便十分瞭然,眼中露出些促狹的笑,挨近了她,小聲說道:「看來你那日去求那位,所獲頗豐啊。」
如今九尾狐族已經翻不起任何波浪,昊觴繼任天帝後,對他們這些上古遺族大肆安撫。
且每日都會有延綿不斷的賞賜流入神農族,六界誰不知昊觴雖為天帝,實際上卻是對鳳族那位尊者言聽計從。
至於玉衡神尊與琳琅過去的那段風流韻事,更是在六界被人傳得有聲有色。
這段時間炎烈不管走去哪兒,都有人投來同情的眼光。
尤其是隨著小寶慢慢長大,他感覺自己頭頂長出了一片綠油油的草坪。
「你給我閉嘴!」琳琅生了會兒悶氣,仍然得去拿給他取血的工具。
用烈焰雄獅的鮮血澆灌草藥,最後製成的斷續膏才能使斷臂重新長出。
三日後,炎烈看著給自己創傷處塗藥的琳琅,心裡有淡淡的惋惜。
曾經他試著剖明心跡,告訴她自己不介意小寶不是自己親生孩子,願意一輩子保護他們母子。
當時他並不敢有其他冒犯的舉動,只是單純的想去碰一碰她的手,便被那灼熱的神魂之契彈出了一丈遠。
連手背上的皮都被燒焦了。
如此霸道,專橫的力量,加上那契約上燃燒著的鳳凰真火。
炎烈當時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已經私定終身。
也不是沒想過解契,沒有付諸實踐的根本原因,在於他發現,琳琅根本不想。
就像一開始與焦琊商議的,這就是個契約婚姻,目的就是令兩族子民交好,混居在一起,合作壯大起來。
回憶起小寶出生的那天,他比任何人都要激動,仿佛這就是他炎烈的親生孩子。
最終看見是一隻小鳳凰的形態,若說心裡不膈應,也是謊話,可後來日漸對小寶的喜愛也是真的。
現在那個人登上六界之主的位置,終於要來拿走屬於他的東西了麼。
炎烈心裡又是一陣失落,見琳琅看過來,舔著臉嬉笑:「看來我這便宜爹也當不長久了。」
「怎麼,你想丟下我們?」琳琅瞪眼過去,將斷續膏往桌上一摔。
怎麼會,我是生怕失去。
炎烈在心裡回應,卻不敢說出口。
終是忍不住伸出手,顧及那該死的契約,只能輕輕的撫摸了一把她的頭髮。
這時候屋外吹來一陣暴風,門一開一合,發出劇烈的碰撞聲。
「該,我走。」他苦笑一聲,籠了籠身上的披風,往外走去。
擦肩而過的一瞬,他感應到一股寒意,突然往旁邊一望。
搖了搖頭,退了出去。
慕衡化出實體,走到她面前,說出一直藏在心裡的話:「琳琅,讓我回到你身邊吧。」
她看著炎烈離去的方向,發了一會兒愣,才看嚮慕衡。
「神尊是不是想說,當年所有的事都是誤會一場,想讓我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然後我們繼續相親相愛的在一起。」琳琅突然有些困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在產生深重的隔閡之後,還能修復得回來嗎。
「是,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他走近一步,將她圈在懷裡,眼色裡帶著哀求:「琳琅,原諒我好嗎。」
「剛剛不是說,都是誤會一場,又何來原諒之說。」她神情始終淡淡的,讓人看不分明真實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