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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天心觀的蠢貨們,乾的這番好事兒,我現在還是毒龍寺門徒,只待二十年後,便能安然得傳真法,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想到此處,王崇只覺得甚是遺憾。
儘管他如今拜師演慶真君,比令蘇爾道行修為都高,地位亦復極尊,卻始終覺得未能在毒龍寺學道是個遺憾。
大法筏到了毒龍寺山前,望著空無一人的外山門,王崇越發情怯,他和韓嫣縱身下了這件飛遁的法寶,一抖手收了六陰元靈大法筏,差點就直奔後山壁。
還是邁了一步之後,才醒悟道:「我是個初次來訪的客人,如何能知道毒龍寺內外山門的奧妙?得讓韓嫣來引路。」
韓嫣見王崇,邁出一步,就踟躕起來,笑道:「此乃毒龍寺的外山門,因為沒能招收到足夠的弟子,故而一直荒廢。且跟我來,去內山門拜見令蘇爾掌教。」
王崇在韓嫣的帶領下,來自毒龍寺的後山壁。
韓嫣捏了法訣,輕輕一喝,就有一道甬道出現,那條守護山壁的毒龍,居然未有現身。
王崇在韓嫣的帶領下,穿過了甬道,來在曾修行過的地方,不覺心潮起伏。
他回頭望去,本來應該伏在山壁上的毒龍,卻早就不見,只有空落落的一片陡峭山崖。
王崇正覺得奇怪,卻見一個浩然聲音,從通天殿傳了出來,喝道:「可是韓嫣師侄兒?快來通天殿見我。」
韓嫣抿嘴一笑,答道:「韓嫣和吞海玄宗季觀鷹,來拜見令蘇爾師叔。」
王崇吃過虧,故而不敢正眼去瞧通天殿。
低著頭,跟著韓嫣進了通天殿,他上次只進了玉霄仙子守護的那一層,這一層卻是正常的一座銅殿,陳設雖不奢華,但卻頗見仙家氣象,想是毒龍寺一脈的積蓄。
他抬頭看了一眼令蘇爾,令蘇爾還是叫花兒打扮,只是略略年輕了一些,丰神俊朗,氣質出塵,顯然已經穩固的陽真境的修為。
令蘇爾見得兩人,微微一笑,說道:「嫣兒此來,可是要退親?」
韓嫣盈盈下拜,答道:「正是。」
令蘇爾嘆息一聲,說道:「那個小畜生,是我眼瞎了,威能看破,居然是魔門的崽子,冒充了身份。還是峨眉的白雲師姐道法高深,把他攆下了山去,我卻又復領了回來。不但被他騙走的本門道法,還鬧出諾大笑話,成了正魔兩道的笑柄。」
韓嫣只是淺笑,不曾插話。
王崇心頭頗有愧疚,只是他如今是「吞海玄宗季觀鷹」,也不該說話,便是想要安慰自己舊日師父,也沒有相應的身份。
令蘇爾牢騷得幾句,韓嫣這才袖中取出了一件事物,遞給了他。
令蘇爾抬手收了,嘆息道:「我本來以為,這個徒兒要繼承衣缽,聞知道韓嫣賢侄兒,溫良嫻淑,才貌俱佳,才提前下聘,給他選個世上無雙的道侶。沒想到卻連累到了韓嫣師侄兒,讓你也成了一番笑話。」
韓嫣還不怎樣,只是低聲說道:「此事兒須不怪師叔。」
王崇卻大大的吃驚,他雖然聽得雷孤竹等人笑話過此事,卻也沒放在心上,更沒想過,此事跟他也有關係。
「韓嫣……居然是令師給我挑選的道侶嗎?」
王崇跟韓嫣相處日久,如何不知道,這位韓仙子是如何厲害的人物?
相貌人品就不說了,連峨眉的齊冰雲都能爭一日之短長,就連計謀智慧,也是不凡,王崇不知在韓嫣身上,吃了多少次虧。
這位韓仙子,不但身兼兩家之長,習得補天絕藝和楊祖一脈的道法,身上法寶也是甚多,乃是少見的身家富庶之女仙。
如是能得為道侶,對任何年輕的修士來說,都是天上落下一捆飛劍般的好事兒。
王崇心底嘆息一聲,越發的覺得,對不起這位「曾經的師父」。
令蘇爾從始至終,都沒怎麼多瞧一眼王崇。
王崇心有愧疚,便也沒想過,這是為了什麼。
其實令蘇爾是看他有氣,這位毒龍寺掌教,給親親徒兒結了一門親事,縱然徒弟是不肖,但女方帶了個少年英才,前來退親,豈不是有所暗示?
若非是令蘇爾知道,的確是自家的徒兒,身份尷尬,怪不得韓嫣,「季觀鷹」又是吞海玄宗,演慶真君的徒兒,自己不好得罪,此時怕是已經出手,給王崇一個虧頭吃了。
韓嫣此番來,就是為了把當日「令蘇爾替王崇下的聘禮」送還,事情已了,她也不好多呆,免得這位毒龍寺掌教心頭尷尬,便提出了告辭。
令蘇爾想了一想,忽然對王崇說道:「季觀鷹道友,令蘇爾有一事相托,不知可否煩勞?」
王崇不敢怠慢,雙手一拱,問道:「道友有什事情,儘管開口,觀鷹若是能做到,必然不會推辭。」
令蘇爾伸手虛虛一抓,手裡就多了一張柬貼。
他緩緩言道:「尊師演慶真君,推演之術天下無雙,令蘇爾想要求肯演慶真君出手,幫令某推算一件事兒。」
第二六五章、飛花輾轉落舊家
王崇問道:「未知令道友要推算何事?」
令蘇爾嘆息了一聲,猶豫了良久,才說道:「就讓演慶真君幫我推算一番,毒龍寺是否還能傳承下去吧。」
王崇微微抬頭,卻見令蘇爾仍舊是那個模樣,新進成為了陽真大修,功力增進,本該意氣風發,但此時去莫名有意思憔悴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