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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王崇嘴上不承認,但從拜師令蘇爾,到輾轉演慶真君門下,卻也猜得出來,演天珠是在替他規劃一條直指劫仙的修行路線。
若是只求金丹陽真,他所學的幾門道法,只要天資足夠,又肯勤奮努力,再加上沒有橫死之命,活的歲月夠久,都是有望成就。
演天珠何須如此謀算的麻煩?
此時面對韓嫣的反問,王崇壓下內心的浮想聯翩,微微一笑道:「我性子浮躁,須得以山海經這等慢功夫緩緩打磨,才能把一顆道心澄淨。」
韓嫣微微訝然,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道友的各般傳聞,頗有些矛盾之處,原來是在強壓天性,求取道心。」
韓嫣只是無意提了一句,王崇卻差點出了一聲冷汗,他如何不知道,自己並非是淳樸憨厚的性子?
孤身闖入大羅島,單槍匹馬挑了這有十數位金丹坐鎮,十萬餘教眾,五十餘海外小國供奉的阿羅教,這又是何等的飛揚跋扈?睥睨天下群雄如無物?
性格和行為簡直南轅北轍,若是被有心人揣摩,便是一件極大的破綻。
王崇笑了一聲,再不肯接茬,到讓韓嫣心頭微生異樣。
她也是去峨眉祭祖,才聽說了「吞海玄宗季觀鷹」這個人,其中大半的傳聞,還都是從齊冰雲口裡聽來。
齊冰雲在接天關,不但斬殺過數十金丹境的大魔妖,還在各派鬥劍取得第一,隱然便是年輕一代的第一人。
這位峨眉的雲仙子,雖然性子看似溫柔,但實際上冷傲孤高,並不輕易點評他人,就算偶爾提起,也只是輕描淡寫,一帶而過,卻十分推崇這位吞海玄宗的年輕才俊。
甚至韓嫣偶爾都會暗笑齊冰雲,是否春心萌動,喜歡上了此人。
韓嫣剛離開大羅島,前往峨眉的時候,王崇還在接天關閉關,沒有突破大衍。
等韓嫣聽得王崇孤身闖入大羅島,奪取了阿羅教,成第八代教主,壓服教中無數金丹宗師,還真的是吃了一驚。
她也不是吃驚,王崇如此了得,而是吃驚這人跟齊冰雲嘴裡那個性子溫和,事事以他人為先,有甚好處,總是讓人,極為關懷同門晚輩的「季觀鷹」,怎麼都不像是一個人。
闖入大羅島,奪取阿羅教的那個季觀鷹,英風銳氣,一股豪氣簡直撞破了九重雲霄。
韓嫣已經頗自覺了不起,畢竟潛伏十年,取回了師門的秘傳心法,還將補天劫手煉成,更學成了小無相劍訣,這等號稱天下第一難修的劍術,甚至在峨眉的時候,跟齊冰雲並列,都毫不遜色。
天下間,哪裡還有人,會給她看重?
季觀鷹卻幾乎打破了,韓嫣幾乎所有的認知,讓她在峨眉的時候,就有心想要跟此人一會。
等見到王崇的時候,王崇表現的「頗有不堪」,韓嫣還有些見面不如聞名的感慨,哪裡料得對方,居然是因為在阿羅殿,見到了自己的留言。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王崇也煉成了一百零八式補天劫手。
韓嫣當初留言,還是留了些心眼,只提及了「森羅大印法為補天教所有」,並未提及此法便是補天劫手,王崇卻聽得補天劫手之名,毫不動容,顯然早就知道。
韓嫣憑此,猜測王崇也有些秘密,只是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秘密。
要知道,森羅大印法就是補天劫手這個秘密,只有補天派極少數長老知道,尋常補天派的人都不知。
韓嫣想當然的以為,此乃補天派的大秘密,王崇只怕跟補天派也有些干係。
王崇和韓嫣兩人,並未有再多說話,一路無言,但兩人的內心,都是思緒翩翩,反覆揣測對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自己有沒有露出什麼破綻,會被人家捉住。
兩人遁光都不快,沒有施展自己最得意的遁術,眼瞧快到了眾人休息的礁石,不約而同的分開了遁光。
安羽妙眼尖,在兩人分開之前,就瞧到了遁光,忍不住說道「怎么小師叔和韓嫣姐姐一同回來,又如此親密?」
雲紈袖笑道:「這還有甚難猜?必是郎有情,妾有意,只是這件事兒,誰都不要說破,一旦說破,兩人說不定就矜持起來,反而壞了一樁姻緣。」
裘仙兒也笑道:「是極,是極!我們就當沒看到,他們兩個遁光連在一起。」
眾人一起都笑,齊冰雲亦嫣然一笑,只是心頭並不痛快,美目遠眺,微有幽怨。
王崇提前了一步,快要飛到礁石,就笑道:「還是韓仙子運氣好,我出海那麼久,也沒見到魚群,她一出現,就有魚群路過。」
眾人都暗裡偷笑,裝作也不說破的模樣。
第二零六章、竹竿何裊裊,魚尾何簁簁!
韓嫣笑吟吟的把捉來的魚,用一根翠綠的樹枝兒穿了,這根樹枝兒,讓王崇看的眼熱,他雖然並不識得,卻知道——此必然是個寶貝。
樹枝兒上的靈氣,實在太過濃郁。
王崇也頗有幾件儲物的寶物,大多數都是法寶囊,幾乎都沒用過,常用的就是太浩環,主要用來放各種法寶,其次就是凌虛葫蘆,如今裡頭有邀月贈送的一百餘頭山海力士,玄白和季幻兒,還有逍遙府的數百門人。
凌虛葫蘆被他用玄玄煉遁術祭煉過,又是一門法術的承載之物,又算是一種特殊的法寶,因為要養活幾百人,故而存放的糧食日用等物,十分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