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王崇微微猶豫,答道:「這卻不大好吧?我還未定了名分,萬一師長們不喜我沒規矩,豈不是求榮反辱!」
花飛葉笑道:「伺候靈田也算是個辛苦事兒,大家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若是師長們不同意,你遵從安排就是,哪裡需要這麼多顧慮?」
王崇心下一想,倒也是這個道理,何況他還未必能拜師峨眉,當下就放開了拘謹,陪著花飛葉巡看了一遍靈田之後,又被這位師姐帶上了洞壁上的洞府。
這處洞府離地足有二十餘丈,王崇還真沒本事上得去。
花飛葉纖纖玉手一提,就攜了王崇,輕飄飄的一躍而起,她雖然還未踏入天罡,卻也已經臻至了胎元之境,功成先天。峨眉心法比俗世心法不同,光是輕身的功夫,凡俗武者就永遠也比不上。
王崇被花飛葉牽著手,不覺小臉上就是一紅,他畢竟年幼,還真沒有跟女孩子這般親近過。
花飛葉見他臉紅,忍不住調笑道:「驚羽小弟!你小臉這般紅撲撲,可是覺得姐姐生的好看?」
王崇頓時不知該如何回話,有些期期艾艾,花飛葉也沒有太難為他,只是笑吟吟的去取了幾個玉盤,把自己珍藏的幾種鮮果擺了一桌案,兩人各自坐了一個蒲團,從洞口向下望去,把山坳的景致盡收眼底,心情倒也為之一暢。
王崇取了一個天香果,此果凡俗人間無有,有些像蘋果,但卻生有一層細鱗般的外皮,拿在手裡就香氣撲鼻,他咬了一口,只覺得果肉細膩,香甜無比,不覺就吃了一個。
王崇把果核吐在桌案上,對自己如此嘴饞,有些不好意思,花飛葉卻笑吟吟的又給他拿了一個果子,說道:「你跟姐姐莫要客氣,愛吃什麼就吃什麼。我這裡的靈田產出,除了幾種特殊的靈藥須得獻給門中,其餘都盡我隨意處置。」
王崇吃了幾個鮮果,就稍稍活潑了些,他畢竟出身魔門,雖然年紀幼小,但性格卻並不拘謹,平時的老實都是裝作出來,並不會像真正的老實孩子那般進退失據。
王崇隨口問起,幾種鮮果的來歷,花飛葉一一解釋,自然就有了無窮話題。兩人半是閒談,半是逗趣,晃眼就是幾個時辰過去,王崇覺得時候不早,便開口告辭。花飛葉笑道:「幾位師長這會兒,應該也都恢復了功力,必然要召集門人弟子,你回去了也要不安生,不如再等一會兒,我攜帶你一同去。」
王崇微微思忖,並未推拒,花飛葉說的不錯,果然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就有人敲響了太刑鍾!
花飛葉素手挽了王崇的手腕,施展輕功,一路疾馳,當真飄曳若仙。
王崇就算不隱藏功力,拿出全部本領,也拍馬都比不上這位峨眉女弟子,不由得心下又是羨慕了一回。
到了太刑仙府,王崇偷眼觀瞧,發現不但峨眉三代弟子全數到齊,峨眉二代長老也到場了五位。除了玄鶴道人,李虛中,王野靈三位長老之外,還多了兩位女修,應是剛回山不久。
一位女修身穿月白緇衣,修身玉立,模樣甚美,但雙眉斜飛,卻帶了幾分肅殺,有一股不怒自威的煞氣,正是莫銀鈴的恩師白雲大師,也是峨眉派三位真人之一。
另外一位女修卻是道裝,一頭烏黑長髮輕挽腦後,身上隱隱有一股霞光,舉步動搖,霞光就輕輕一顫一抖,斑斑點點,光焰繚繞,襯托得這位女修宛如雲中仙子,美艷無方,這位女修卻是玄霞道人,花飛葉的恩師。
當下就有六七名三代弟子,奔出來見過自己的恩師,這些弟子有白雲大師門下的莫銀鈴,也有玄霞門下的兩位女弟子,花飛葉和另外一位叫做雲素娥的師妹,還有李虛中門下的兩個童兒,王野靈的唯一門徒龍泊兒!
第一章、拜師峨眉山(二十一)
玄鶴道人門下空虛,還未有收徒,故而沒有人跑出來叫師父。
雖然玄鶴道人師門班位第三,但卻是白雲大師穩居中間,畢竟她乃是峨眉三大真人之一,陽真境的大高手,修為秀出群論,玄機真人不在,玄德又還未歸來,她自然便成了主持之人。
白雲大師臉色肅穆,玄鶴道人臉色頹唐,其餘三位長老倒是臉色如常,只是李虛中頗有些不忍之色,也不知道五位長老商談了什麼。
白雲大師淡然開口,說道:「玄鶴看守五靈仙府,卻走失了三口無形劍,當逐出仙府,戴罪立功,待得尋回三口無形劍,方得免去罪罰,允許歸來。」
玄鶴道人臉色慘白,默默不言。
這個懲罰倒也並不算重,只要尋回三口無形劍就能回山,白雲大師還是給這位三師兄留了一些顏面。
白雲大師鳳目一掃,王崇也沒料到,這位老尼姑居然就盯上了自己。
白雲大師定定的瞧了一會兒這個少年,才淡然開口說道:「唐驚羽曾修習邪術,不合本門收徒規矩,但人品尚可,許旌陽所傳武功不必廢去,允許他帶下山去,若是以此武功,犯奸科邪,必然嚴懲不饒。」
王崇心頭微涼,頗是惋惜,白雲大師既然如此決斷,自己必然無法拜入峨眉,他胸中念頭一轉,已經有了決斷,跨前一步,站了出來,微微拱手,說道:「唐某也是詩書傳家,既然無福做峨眉弟子,日後安心讀書就是,不須江湖爭雄,也用不著許兄家傳武功。」
王崇衝著許旌陽一拱手,說道:「當日許兄傳此武功,唐某還頗歡喜。如今既然不得入峨眉門牆,我可以立誓,若是許兄家傳武功從某口中泄傳,唐某必然斷子絕孫,連祖墳都給人挖了,天地為鑑,日月照心,江河不逆,此言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