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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沒當這是什麼回事兒,仍舊閉關不出。
被王崇打發去做事兒的極烈卻漸漸忙至不可開交。極烈出身落珈島,從小就被當做繼承人來培養,為人做事兒八面玲瓏,風采謙謙,溫潤君子。
所以他在問過了這群年輕人的身份來歷之後,就曉得了王崇為何派自己來管束他們。
極烈自己腦補了一下,就以為是白勝師叔,賣了自己師父季觀鷹一個面子,讓他有機會交好峨眉一脈。
這些年輕人,幾乎囊括了峨眉二代長老們的七八成家眷,所以極烈不惜故意「泄題」,圈定「標準」,甚至手把手的「指導」,最後四十九人裡頭,居然過去了四十八個。
最後那一個是實在不愛讀書,以為修仙都是如王崇和極烈這般規矩,非要通讀詩書不可。還要許多作業,只覺得日子苦不堪言,著實支撐不住。有一天寫了半夜的文章,忽然就脾氣發作,趁夜裡偷逃下山去了,也非是極烈攆走。
這些年輕人過了一關,王崇也懶得出門,只吩咐徐文和,極烈兩人仍舊管束這些人,同時也讓費苦生,許遼和文若秀代師授藝,傳授這些年輕人少陽乾坤劍。
其中算上文若秀和費苦生,也只有九人願意廢去舊有功力,從頭學起。
峨眉本山這邊,一時間沒什麼事兒,王崇本身這邊,卻忽然有了一件大事兒——千葉回山了。
王崇覺察到千葉的遁光,本來還想要通知朱紅袖,一起出去殺人。
但他還未來得及動手,就發現千葉不是一個人回來,身邊有兩個老熟人,一個是都御,另外一個卻是筋肉如鐵,鬚髮都連在一處,糾結成板的大漢——血如來。
都御也還罷了,看起來一副有道高人的模樣。
血如來卻身背一根血肉大柱,柱子上的血肉生出無數柔須,組成了種種奇異圖案。
只有千葉,王崇根本也不怕他。
若是第二元神在,還能跟都御斗一斗。
但血如來半人半道,已經證就了太乙,只是沒法跟道化之軀分開,實力深不可測,就算第二元神也未必斗的過。
王崇嚇了一跳,仗著自己藏身凌虛葫蘆內,急忙收斂了靈氣,讓本來掛在樹梢上的凌虛葫蘆,遁入地下,悄悄遁出了數百里。
朱紅袖亦知道了千葉歸來,聽得他還跟一位陽真大修,一位太乙道聖一同,不由得大吃一驚。
她如何不知道,自己和王崇兩個根本不能敵如此強悍的組合?
兩人遁走千里,王崇正想著要不要衝破地面,施展玄玄煉遁術,就感應到天空一道神念橫掃,無數嘻嘻哈哈的笑聲夾雜在神念之中,四面八方的傳盪開來。
但凡生靈有所沾染,都會呈現道化之兆,肉身里長出無數血肉觸鬚,化為異怪。
虧得凌虛葫蘆自成洞天,若不然,王崇和朱紅袖或者沒事兒,凌虛葫蘆內的萬餘生靈,只怕就要都完了。
王崇也不敢怠慢,急忙催動了天邪金蓮,橫渡虛空,遁逃回去了大羅島。
王崇剛大羅島上空,就感應到虛空震動,然後就有一根血肉大柱狠狠撞出,一個爽朗的笑聲,叫道:「區區一個鼠輩,我且擒下!兩位再逼問他跟千葉道友滅門之禍有無關係。」
千葉這會兒,已經快要瘋了,他哪裡料得自己出門也沒多久,魔山宗怎麼就變成大坑了?
這般風采……
全天下也只有一個,就是峨眉南宗的小霹靂白勝。
王崇橫渡虛空,能夠瞞過千葉,就算都御也只能覺察,但卻追擊不上,他也能穿梭虛空,但卻不知道王崇遁往何方。
但此時還有一個血如來,血如來雖然半人半道,有一般身軀被道化為血肉大柱,但卻是實打實的太乙境修為,故而直接跨越虛空,要把王崇拿下。
他們也不知道王崇跟魔山宗滅門之禍有無關係,但擒下來逼問一番就是,沒有關係,也不差殺幾個無辜。
千葉,都御可都是魔門,血如來雖然出身太乙宗,但也不是個忌憚殺人的主兒。
王崇心道:「我才是個大衍,惡鬥金丹也罷,陽真倒也不是不能動手,去都太乙……我特麼的瘋了!」
王崇想也不想,就召喚第二元神,遠在峨眉本山的「小霹靂白勝」眉頭微微一皺,彈指間就橫渡虛空,亦是大駕光臨大羅島。
至於王崇本人,卻先一葫蘆裝了丹鼎島上的人口。
畢竟這裡還有個親徒弟蕭和尚呢!萬一被鬥法波及,死了可沒地方哭去,也沒法跟蕭觀音交代。
然後就橫渡虛空,直奔吞海玄宗逃去。
王崇還真不信,就算這三個東西聯手,也還敢來吞海玄宗,演慶道君跟前逞凶麼?
換了第二元神,王崇把身一搖,元陽劍和小兩一起飛出來,他不由得就是眼前一黑,罵道:「我要用元陽劍鬥法,小兩你出來作甚?」
兩界幡噴了幾股金霞,最後也沒形成文字,倒是被血如來撞破虛空的血肉大柱狠狠一樁,震散了漫天金霞。
元陽劍在原地徘徊,沒有王崇駕馭,這口仙家飛劍並沒有任何主動搦戰!
小兩被血肉大柱撞散了金霞,情急之下,噴出來的金霞,終於變成了兩個大字——爸爸!
王崇當真眼前一黑,有一種莫名就做了隔壁老王的感覺。
血如來以太乙境的無上神通,跨越萬里虛空出手,感應得這杆小幡慫勁,也不由得一笑,叫道:「須得叫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