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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微微一笑,也頗無奈,沒想到司徒有道跟楊曹兩家的年輕人關係尚可,喬壽民他們就完全不給面子。但這種事兒,他又能如何?不管說些什麼,都是掃了兩家面子,不如什麼也不說。
王崇這邊陪了一會兒,卻比那邊輕鬆太多了,楊曹兩家的少年男女玩的開心,半點不需要他招呼,也不需要詩酒相合。
他正自斟自飲,卻見曹須晴悄悄撇下幾個姐妹,走到了身邊,袖中遞過一物,小聲說道:「驚羽小弟,麻煩你將此物交給李禪!」
曹須晴故作交錯而過,走出幾步,又復回頭,俏臉上滿是羞紅。
王崇如何不明白,這位曹家三小姐是喜歡上了李家郎君,卻無緣接近,這次詩會才如此熱心,不由得暗笑一聲,微微頷首,做出了答應之意。
曹須晴微微斂身,做了一個動作極微小的萬福,匆匆而去,再不敢回頭。
王崇也不好去窺測人家女孩子的信物,把司徒有道一個人撇下,迴轉身去了前面,趁人不注意,扯了李禪到一旁,苦笑道:「有件事兒,須得李兄不惱,才敢出口。」
李禪笑問道:「什麼事兒?只要不是把出家學道的機緣還了來,就隨便你提,我必然答應。」
王崇把曹須晴轉託之物,遞了過去,說道:「卻不是我的事兒,曹家三小姐托我相送此物!」
李禪眉頭一皺,搖頭說道:「此事唐小弟卻做的差了。不過我也知道你為難,這就回信一封,你替我送去,東西就不收了。」
李禪當即取了紙筆,微微沉吟,便寫了一首絕句:「我非登徒逍遙子,只願一世做路人!願做南北紛飛雁,各有前程各有緣。」
詩是倉促寫就,也不甚工整,意思卻明了。
第三章、才子佳人,棋逢對手(十一)
王崇苦笑一聲,說道:「小弟這是要做惡人了。」
李禪正色說道:「我早有婚約,如何好做此風流浪蕩事?更何況齊大非偶,曹家女非我良配!」
王崇這一次,也不好意思去見曹須晴,把胡蘇兒喚了過來,讓她去把書信和東西給曹家三小姐送去,並且細細叮囑,不可讓旁人覺察。
胡蘇兒喜滋滋的跑開,不多時,這小狐狸就跑了回來,小聲說道:「少爺,我怕是做錯了事兒!曹家三小姐接了書信和東西,就帶了楊曹兩家的年輕人匆匆離去,甚至連告別都無,一定是生氣了。」
王崇心道:「曹三小姐不生氣才怪!」他把胡蘇兒打發了,也不去跟李禪說這件事,李公子自然知道,自己的一封書信會多傷人心。
喬壽民,司徒有道等人,並不曾察覺此事,聽得楊曹兩家的人走了,反而更覺得自在。
這場詩會一直開到了月上中天,司徒有道、唐雲、唐讓之、羅金農、李禪等幾人告辭去了,喬壽民、師曾雪、王夢白這三人在王崇的殷勤挽留下,卻留宿在園子裡。
王崇安排好了喬壽民、師曾雪、王夢白的住處,又復讓下人把兩處酒宴之地收拾乾淨,這才回了早上休息的樓閣。
他所選這處樓閣,名為小意憐星樓!
小意憐星樓坐落在須晴園的東首,為須晴園最高的一幢,共有七層,向東遠遠的可以眺望園子外流淌而過的古運河,向西便可周覽須晴園全貌,卻是藏書之用。
曹家三小姐不捨得藏書,早就把藏書搬走大半,剩下了一些市面上常見的版本,也都懶得收拾了。
王崇喜歡高處,直上了七樓,在靠東的床榻上盤膝坐下,正要運煉真氣,忽然聽得簌簌之聲,扭頭望去,小狐狸胡蘇兒卻鬼鬼祟祟的也爬了上來。
他微微一笑,喝道:「你在那裡鬼頭鬼腦,成個什麼樣子?」
胡蘇兒委委屈屈的小聲說道:「人家哪有鬼頭鬼腦,不過想著,公子怕不是還要什麼服侍,這才湊了過來。」
王崇搖了搖頭,也不去管她,捏了一個法訣,就催動了七二鍊形術,開始今日的功課。
王崇當然不是對小狐狸十成十的放心,故而修煉之前,早就放出了一條冥蛇出來。只是冥蛇隱在牆壁之上,這頭小狐狸道行太淺,根本瞧不破罷了。
胡蘇兒看著王崇修煉,一雙秀氣滿滿的明眸里,都是艷羨之色。
她瞧了一會兒,忍不住嘟囔道:「好生小氣的公子,便傳我一些道法又怎麼了?人家這輩子都是他的人了,就算不當我是書童,好歹也能當個靈寵。本姑娘一身皮毛柔順滑暖,用來暖手,不知多麼好!」
王崇心與意合,再不聞身外事,根本沒有聽到,這頭小狐狸的嘀咕。
如此一夜過去,王崇半分姿勢都不曾動過,他乃是一心求道的人,在天心觀門下,就以刻苦聞名,後來得了元陽劍訣,也是苦修不綴,如今總算是踏入了正途,自然更不會懈怠。
待得日出東方,天色放明,王崇心頭忽然一震,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身體內開裂……
一處虛浮天地,冥兮忽兮的竅穴忽然打開,滾滾天地元氣充盈,噴涌而出。
王崇心頭震驚之下,卻絲毫也不慌亂,把這些天地元氣盡數納入經脈之內,以七二鍊形術催動,順勢一轉,就把奇經八脈最後一條陽蹺脈給沖盪了開來。
「我下山已經許久,怎麼五識魔卷的心法還有進境?又開了一處天地之竅?」
天魔五識煉開的五種竅穴,數目並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