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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畫猛然飛空,手中古銅短劍化為暗赤赤的虹光,「人劍合一」向王崇射來。
王崇見到這一手劍術,心頭猛然一驚,喝道:「可是你?」
琴畫口中,吐出陰慘慘的聲音,叫道:「特使!你果然認得出我來。」
「黑袍人!」
王崇這才明白,對方究竟是誰,竟然是哪個勾結了不垢大魔君的黑袍人,此人附體琴畫,當然不是想要殺了王崇,而是要逼他露出「本來面目」。
只要王崇露出魔人的「本來面目」,鎮守這一關的楊墨,絕不會有絲毫手軟,必然把他當場斬殺,就算王崇有什麼本事,面對峨眉的兩界乾元須彌金光大陣,也絕遁逃不得。
黑袍人說的好聽,但手段卻著實歹毒。
王崇甚至都不敢,變化妖身,催動天邪金蓮。
此時露出那等邪物,豈不是等著楊墨天外一劍飛來,誅殺了自家?
王崇雙拳合一,橫攔在面門,面對琴畫的飛天一劍,他只能用山海經的心法應對。
王崇雖然只煉開二十條罡脈,但如是轉成天符書的功力,約略相差二十倍,天符書修成的真氣,已經號稱雄渾,超過尋常同境修士數倍。
不要說尋常大衍境,就算諸如玄鶴之流的金丹,不比拼真氣變化,劍術法術,純粹的實牙實齒的死拼真氣,都可以硬對一招半式。
琴畫雖然被黑袍人,以寄魂之術,強行拔升功力,突破大衍境,但是他的功力是吞噬了近百名修士的精血而來,蕪雜不純,古銅短劍暗赤的劍光,落在王崇的山海拳勁之中,宛如被山鎮壓,泥牛入海,頓時發出陣陣嗡鳴,再無法寸進。
琴畫狂吼一聲,要把手中的短劍抽回,但卻居然抽之不動,他臉上顯出猙獰之色,叫道:「特使果然好手段!」
他雙手一送,古銅短劍的暗赤劍光暴漲,竟爾是想要谷爆這口短劍,以重創王崇。
王崇深深的吸了一口真氣,忽然飛出了十二枚太元珠,結成了一道金光,把這口古銅短劍給牢牢「定」住。
他已經看得出來,這口古銅短劍,才是寄魂之術的關鍵。
黑袍人也不知怎麼,居然把一縷元神分化,附在這口短劍上,吞噬血肉,轉化功力的諸般邪異,都是來自這口魔道飛劍。
琴畫喝了一聲,但卻漸漸感應不到古銅短劍的氣息,這口短劍,琴畫畢竟不是原主人,甚至黑袍人也不是原主人,乃是他斬殺域外魔頭,偶然奪得。
這口古銅短劍,有吞噬血肉,離魂寄魄的妙用,還能讓劍主拔升功力,儘管這種臨時提升功力的秘法,有無窮後患,但一個臨時寄魂的對象,死了有什麼可惜?
黑袍人斬殺域外魔頭,得了這口古銅短劍,就一直秘不示人,還是頭幾天,把這口短劍故意送入了市坊,他也沒有檢定主人,只是隨便任由它流轉。
最後落在,運氣「較好」的琴畫手裡。
若是落入其他人手裡,入魔的地方,可能就是另外一處鬥劍場了。
至於如何放開大陣,讓天魔闖入,絆住第九關的鎮守使楊墨,黑袍人做來,輕車熟路。
只是黑袍人沒有想到,王崇手裡居然有雲台山的鎮山之寶,十二枚太元珠,生生鎮住了這口古銅短劍,使其不能躁動。
黑袍人也是屢經大敵之輩,知道若是自己再不退出這口短劍,只怕就要被太元珠的雷霆之氣煉化分魂,急忙把寄魂的目標,轉移到了琴畫身上。
琴畫怪嘯一聲,忽然撤手,足下生出血光,就直奔山下遁逃。
王崇伸手一捏,袖中鑽出一條筷子粗細,通體如黃金鑄就的小蛇,把古銅短劍輕輕一叼,就消失不見。
卻是王崇把這口古銅短劍,讓青鱗掉了,躲回了玄命之竅。
王崇暗暗想道:「得先殺了這個童子。」
第一三六章、楊墨
王崇瞧了一眼張玉娘和剩下的十餘人,嘆息一聲,叫道:「你們留在此處,稍後自然有人來安排。」
他知道自己的花毯,遁光不及琴畫迅速,也只能身子一晃,把巨鯨妖身使出,先把金丹境的法力,壓制到了大衍,這才一記大火流金,隔空拍去。
黑袍人附體的琴畫,猛然一翻身,一掌托出,和王崇硬對了一掌。
黑袍人身子一晃,居然化解了這一記大火流金,桀桀一聲怪笑,撲向了一處鬥劍台。
王崇也是心頭一愣,暗暗忖道:「這掌力……好生古怪。」
王崇能夠一拳轟敗魔門大衍境的修士,一來對方不是什麼魔門真傳,二來也是山海經法力雄厚,對拼拳勁掌力,從不會吃虧。
但黑袍人附體的琴畫,掌力卻宛如生出一個無盡的旋渦,生生把王崇如山似海的拳勁吞吸。若非王崇功力太過雄渾,他還差了小半,不能盡數吞吸,只怕對方就趁勢反擊了。
「這種功法,我似乎最近有過耳聞?」
「……豈不是,千葉據稱,他精熟的兩門功法之一的萬魔山?」
萬魔山是一種域外大魔,亦是魔極宗的一門絕世神通,只是此法修煉稍有不慎,就會生出畸變,化為血肉魔山,不成人形,故而魔極宗也沒多少人修煉。
就算想要修行此門魔法,也要似千葉一般,輔佐以天魔幻身,兩門邪異的魔功相生相剋,才能保持某種微妙平衡。
王崇出身的天心觀,雖然是魔極宗的旁支,但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如此高深莫測的魔門大法,所以他也不清楚,修行萬魔山究竟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