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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取了另外一件罡氣之寶,隨手就扔給了尚文禮。
此寶是黑山上人所煉,卻是一對護臂。
黑山上人少年時,也是習武出身,精通拳法,故而祭煉第一件罡氣之寶,就祭煉了一對護臂,這對護臂煉了玄陰罡氣,使用的時候,能夠配合拳法,倒是頗合尚文禮的武功路數。
尚文禮不用王崇勸說,也是躬身一禮,說道:「老夫拼了這條老命,也不讓公子有甚危險。」
王崇哈哈一笑,說道:「我修行還淺,日後要多仰仗尚老前輩。」
王崇對剩下的七種罡氣和一根靈竹,也不放在心上,他憑此一次交易,倒是摸清楚了五龍子和黑山上人底細。
這兩人也跟峨眉的玄鶴道人一樣,也都是沒得真傳之輩,只看他們收煉的罡氣,就可知道,兩人甚至沒得毒龍一脈的四部真傳。
這也不是做師父的偏心,各家各派都是如此,畢竟收的徒弟,資質總有高低。
若是真傳總授,不做區分,三四代之後,法門就指不定流傳到什麼人物手裡,動搖了立派的根基。
第四章、一袖星斗,滿腹離殤(十)
三脈鬥劍之後,王崇在毒龍寺也算是站穩了腳跟。
他知道天音子有心問鼎三代掌教之位,自己是個障礙,做事就頗謹慎,除了修行之外,幾乎不怎麼跟人走動。
過了年關,又是一年新氣象。
王崇修習十二獸形訣,進境極快,出了正月,已然真氣凝練,突破了抱元之境,晉升守真的層次。
抱元之境,真氣就能穩固根腳,不為天地元氣同化。
守真之境,要守住真意,更進一步接觸天地元氣潮汐。
也是七二鍊形訣與眾不同,在鍊氣和胎元境界,還要洗髓易筋,淬鍊骨骼,故而要比其他法門,進境慢上一些。
燕北人和尚文禮改修飛火擊雷大法,兩人本來就是先天武者,二次突破這一層境界,雖然所修的飛火擊雷大法,遠不如七二鍊形術,但修為進步迅猛,竟也不輸給王崇,此時也已經先後突破胎元。
王崇抱元、守真!
凡俗世人根本無從感應的元氣潮汐,掀起一個接一個的「驚濤駭浪」。虧得王崇已經突破至守真之境,縱然天地元氣潮汐,撲擊得他的真氣動盪不休,仍舊穩如磐石。
在天地元氣潮汐中,他的真氣化為一條白蛇,不住的吞納,把六牙龍象,龍甲玄龜,白骨靈鷲,翻天靈豹,九霄白鶴護持在身軀之下。
天地元氣潮汐中,世界非有上下,而是分了無數的層次。
王崇在胎元之境,所能感應到的只有最淺近層次,肉身不復存在,只有本我意識和一身真氣。
胎元之境,就是要在天地元氣潮汐中,淬鍊一身真氣,直至把真氣修煉的圓融無暇,才能以秘法「褪凡身,煉罡脈」,成就天罡之境。
王崇在天地元氣潮之中,真氣所化靈蛇,不住的吐納,越發靈動。
他心頭守住一點真意,藉助天地元氣潮汐,反覆打磨自身真氣,漸漸物我兩忘。
約略數個時辰之後,王崇漸漸感覺,自身已經接近了極限,這才清喝一聲,真氣所化六相潰散,收入經脈之中,退出了修行。
王崇才睜開眼,就聽得身邊有一個極熟悉的聲音,說道:「驚羽徒兒果然用功,就連為師也未料到,你居然已經突破了守真之境。」
王崇急忙下拜,見過了師父令蘇爾。
他來毒龍寺已經甚久,但前後相加,也就跟令蘇爾小處了數日,得授了半套十二獸形訣。
其餘時間令蘇爾都在閉關,他也見不著自家師父。
令蘇爾頗為欣慰,手撫自家徒兒頂門,笑呵呵的說道:「為師僥倖突破,如今已經證就真人,又見到你如此努力,勇猛精進,十分欣喜。」
王崇偷眼瞧了自家師父,忽然又想起來,被化為道孽的紅葉禪師,不知怎麼,忽然就有些說不出來的忐忑。
他做出乖巧模樣,也不說話,令蘇爾撫摸了他頂門幾下,就說道:「我先傳你十二獸形訣剩下的六路拳法,待得你拳法學全,就要下山去了。你可知道,為何為師要你下山去做二十年乞兒?」
王崇搖頭說道:「弟子不知。」
令蘇爾嘆息一聲,先揮手,用法術封禁了洞府,這才對王崇說道:「有些話,為師也不瞞你。」
「你師祖乃是天縱奇才,本來出門佛門,但卻覺得佛門心法,有無數違背常倫之處,這才另尋道法真傳,想要補足佛門真經。」
「他苦修數十年,創下了《大須彌尊勝佛王經》,本來以為盡善盡美,卻發現此法只能修至陽真。若想突破境界,就要被天道同化,這才知道所創法門根基有缺。」
王崇忍不住肚內吐槽了一句:「我大師伯就是被這部真經坑了,如今化為道孽,在通天殿裡苦捱吧!」
令蘇爾又復說道:「你師祖痛定思痛,又復創出了大彌陀斬天魔劍經,仍舊重蹈覆轍,去了佛門心法,改為斬天魔劍經,還是無法突破陽真。」
「他老人家這才發現,自己雖然佛道雙修,卻哪一路都不算正宗,所創的修行法門,頗有大缺陷,無望進軍太乙之境。」
王崇想起來毒龍所說的話來,心中就是微微一顫。
令蘇爾見徒弟臉色如土,莞爾一笑,說道:「你也不須擔憂,縱然你天資不俗,又肯努力,想要修煉到陽真,也得幾百年。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