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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媚停了筆管,眼神森寒,盯在了周寒的臉上,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是聽了誰人說?」
周寒嬉笑道:「師弟可不是告密的人。十二姐莫要逼迫。」
溫媚沉聲說道:「這等污衊本門之輩,不拘是誰,都要以門規處罰。若是你不說出,究竟是誰,跟你說出這等無恥之言,師姐也只能按照,是你造出這等謠言,來做罰判!」
「二十七師弟,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個罪名,最好的結果,也是廢去功力,攆出師門。」
周寒微微一愣,還不肯信,抵賴道:「未至於如此罷!此事你知我知,師姐何必為難我?」
溫媚臉色凝寒,從牙齒縫裡迸出了一句:「周師弟!你拜入本門,還未有見過師父,是我一力承擔,若是這般不知死活,師姐可不敢容你。」
周寒這才慌了,叫道:「師姐莫要嚇我。」
溫媚語意森寒的說道:「十息之內,說不出來誰人傳此謠言,師姐就親手廢你功力。」
周寒還要狡辯,溫媚已經伸出十根手指,默默屈起一根,然後屈起第二根……
周寒額頭涔涔汗下,在溫媚屈起第八根手指的時候,叫道:「沒有人亂傳,是我帶來的僕人,覺得由此可能,說給我聽。又都不是外人,我讓他們不要外傳就是。」
溫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對下面某一人說道:「去上報執法堂,把二十七師弟從家裡帶出的來人,全數誅殺,一個不留。」
周寒牙齒咬的嘣嘣亂響,但卻不敢給僕人求情,他本來跟溫媚關係不錯,卻沒想到,就是這點「小事兒」,溫媚居然就不肯網開一面。
溫媚座下被點名之人,悄然離去,半個時辰之後,就有一隊青衣弟子,用銅盆盛了數十個人頭,送入了大帳之中。
周寒雙眼緊閉,他藉助祖父和溫媚祖父的交情,拜師到了吞海玄宗,一直都覺得,溫媚就是自己的靠山。不管做了什麼,有溫媚幫忙,也可以肆無忌憚。
尤其是他自持也算天才之士,宗門必然護持,又挑通眉眼,跟師兄師姐關係都不錯,就算他想要演慶真君賜給王崇的青雲樓,溫媚都故意優容,允許他去跟王崇討要。
卻沒想到,只因為幾句閒話的事兒,溫媚就殺了他手下所有的僕從。
這些僕從是他從家裡帶來,好多都是從小看著他長大,關係極為親近,哪裡料到溫媚說殺了,就真的一個不留,甚至也不分辨一聲,是否還有無辜。
周寒緊握雙拳,臉上全是怒色,顫聲問道:「也只有一人,跟我說過此事,師姐為何就一個不留?」
溫媚詫異的瞧了他一眼,周寒亦絕不退讓,跟這位師姐直視,他真覺得,就算是手下僕從進了謠言,也不至於死。自己也就只是跟溫媚說過,也不是所有手下,都知道這個謠言,為什麼溫媚就如此辣手。
溫媚見他還想不通,嘆了口氣,淡淡說道:「今日他們能說邀月,明日就能說我。我修道數百年,縱橫天下,哪一派的弟子,不視若天上仙子?邀月師妹難道就不是,該被這些凡俗視若天仙化人,不敢褻瀆?」
「哪裡就輪到幾個凡人,嚼爛舌根!」
周寒臉色驟變,狠狠的說道:「師姐果然不愧人稱辣手仙娘!師弟我領教了。」
第九五章、一山一海一重境,一山一海一神通
他怒沖沖的轉身就走,混沒了剛才的憊賴,還有伏低做小的感覺。
溫媚嘆息一聲,低聲說道:「若非爺爺非要我做成此事,還以死相逼,我真不想帶你入門。」
溫媚猶豫了一下,忽然對身邊的一個人說的:「你去通知季觀鷹師弟一聲,讓他不用容讓!」
那人抱腕一禮,飄然去了,良久才回來,稟報導:「季仙師已經閉關,我已經把主上的話,傳給他手下的女官。」
溫媚揮了一揮手,那名手下仍舊坐下,過的良久,她才喃喃自語道:「師父也是奇怪,為何忽然會收了這麼一個小師弟?說來,我還未有見過這位小師弟,等他出關後,我當去見一見。」
王崇並不知道,師門裡還有一場,關於他的小小風波。他當日仗著演天珠窺破大師兄道法中的破綻,連勝三場,所獲好處,難以估量。
這位大師兄,被天道所化,成為了半人半妖的怪物,真氣法力,亦會生出奇異的變化。
演慶真君雖然有通天徹地的神通,但卻不能扭轉道化,故而這位大師兄的虛身,真氣運轉,就有些不和諧之處。
王崇以演天珠推演的秘法,一舉成功,擊敗了胎元境和天罡境的虛身。他也知道,這等小術,最多也只用的一二次,絕無可能讓他挑戰大衍境的虛身,故而就「知難而退」。
饒是如此,連勝三局,擊敗三具虛身,他亦有足夠的積蓄,去再次衝破天罡之境。
這一閉關,就是一年零三個月之久。
王崇微微睜眼,雙目生出奇光,全身山海真氣,如潮汐鼓盪,如山嶽巍峨。
王崇閉關不過數日,就一鼓作氣,重新煉開了一道罡脈,再入天罡。閉關一年有餘,已經練成了山海經的第三篇,鑄就了「幽玄陰山」,開闢了「黃泉獄海」。
山海經號稱一山一海一重境界,但除非是修行此法的吞海玄宗弟子,並無人知道,山海經還有「一山一海一種神通」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