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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拱了拱手,正要回去寺廟,這個男子卻攔住了他,說道:「某家吞海玄宗姚蓮舟,見得小師父除魔衛道,殺了魔門兩個兇徒,甚想結交一番!」
王崇愣了一下,暗暗問了一句演天珠:「你說我冒充潘玉,可以躲過一劫。我都與姚蓮舟照面了,還如何冒充這廝?」
演天珠沉寂片刻,送出一道涼意:「等我捋捋!」
王崇也是無奈,拱手一禮,答道:「小僧在徑山寺出家,法號觀羽!若是姚施主不棄,可來小寺坐坐,就在山上不遠。」
姚蓮舟露出欣喜之色,跟著王崇一路上山,言語中卻頗多旁敲側擊,想要知道他如何殺了衛悲和潘玉。
姚蓮舟也是吞海玄宗有數的天才,剛才他用吞海玄宗的先天玄指演命術,掐算了一番,雖然限於功力,並不能算出細節,但卻也知道王崇說的不差。
死的兩個人都是魔門中人,也確實都死在王崇手底下,其中一個就是小魔帥衛悲。
只是姚蓮舟實在想不通,王崇不過才胎元境,如何就能殺了小魔帥衛悲?
他也是名門正派弟子,知道有魔門弟子肆意害人,追蹤了數日,想要斬妖除魔。
沒想到,才尋到了小魔帥衛悲的蹤跡,此人居然就被殺了,心底也是有些不服氣。
王崇對姚蓮舟的旁敲側擊,只做不知,敷衍兩句,只想把這個倒霉鬼送走。
演天珠這會卻來了精神,一道接一道的涼意送了出來:「你先跟姚蓮舟結識,交成朋友,接下來該如何做,不用我教你也該會了。」
王崇忿然反駁道:「我乃正人君子……」
演天珠回的更快:「你一個魔門弟子,正人個鬼,君子個燈籠。」
王崇想了一想,回得一句:「魔亦有道!」
演天珠回了一句:「呵呵!」
王崇被這枚珠子冷嘲熱諷,也覺頭大,他只想要好生修煉,待得有些本事,就做個逍遙的散修,哪裡想去勾搭什麼吞海玄宗的美貌女修?
尤其是姚蓮舟就在身邊,問東問西,想著那位邀月夫人,就是他未婚妻,心底極不得勁。
姚蓮舟盤問幾句,也沒得到什麼答案,忽然抬頭,見到荒敗的徑山寺,不由得啞然失笑,叫道:「小師父,這是住在荒廟裡頭嗎?」
王崇雙掌合十,念了一聲佛號,答道:「小僧跟師兄觀真,正籌集八方善款,準備重修徑山寺。此時寺中,房屋破敝,但也足以容身,出家人,又何須計較這些!」
姚蓮舟也頗欽佩,他還了一禮,說道:「是姚某口誤了,小師父和貴師兄,有如此宏願,真是難得。」
姚蓮舟跨入寺廟,就眉頭一皺,王崇知道,他必然是感應到了寺廟裡的妖氣。
他使用巨鯨妖身,能夠化去身上的妖氣,轉為道門真氣,旁人就不大看的出來。
但他手下那些隨便抓來的妖怪,哪裡有這等本事?
姚蓮舟又是吞海玄宗的真傳弟子,對妖氣分外敏感,他遠在寺門之外,就有所感應,只是那時候,還以為是小魔帥召喚的魔羅睺身上的氣息。
此時已經踏入了寺廟,自然知道,這些氣息,都是來自活生生的妖怪,並不是死去的魔物。
王崇又複合十,解釋了一句:「山居難免遇到些妖怪。小僧秉承上天有好生之德,也不好都誅殺了,就讓它們在寺里學些佛法,化解戾氣。」
姚蓮舟這才釋然,笑道:「小師父果然悲天憫人,只是這些妖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還是要多加管束才對。」
王崇倒是老老實實的回道:「已經讓它們都改了吃素,平日裡,也教他們做些苦力,打磨性子。」
姚蓮舟微微一笑,他並不贊同王崇的做法,按照他想來,什麼妖怪,何須教導?直接殺了就是。
姚蓮舟並不認為,妖怪無法教化,只是在他看來,天下萬千群妖,哪裡教化的過來?與其浪費那多功夫,去教化妖怪,何不多教化人族孩童?
更何況,教化好的妖怪,也不是人族,它們學了道法,就要傳授同族,數代之後,便生異心!
此所謂倒持太阿,授人以柄!
傳授妖族道法,就等若把屠殺人族的利刃交給妖怪!
姚蓮舟的想法,乃是道宗魔門對妖族的正統觀念,也不是他一人獨享。
數百年前,東土的道家魔門修士,也不乏馴化妖怪,收入門下的例子,但因為西方出了兩位妖聖,這種事兒漸成禁忌。
當時西方有大賢,認為天地之道,順其自然,人妖不該分了彼此,雖然知道這兩頭大妖出生就性子凶戾,卻還是收入門下,傳授道法,加以教化。
卻怎料這兩頭大妖天賦異稟,數百年苦修,道法就超出老師之上。
開始二妖聖還頗尊師重道,但隨著道法日益高深,就漸漸覺得老師的人妖和睦的道理,太過迂腐,屢次跟師父爭論道理,終有一日,言語相撞,動手鬥法。
二妖聖道行法力遠在老師之上,這位西方大賢被兩個徒兒生擒之後,還欲教訓,五彩孔雀性子急躁,一口就吞吃了老師。
自此之後,西方諸國就淪為二妖聖的道場,群妖亂舞,以豢養人族為美食。
王崇自然不知道,這些修行界的秘辛。
他把姚蓮舟請入了自己的禪房,自然有小狐狸前來奉茶,姚蓮舟瞧了小狐狸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小師父!寺廟裡養狐狸,可是清規戒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