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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王崇施展劍術,削平了暗礁,這才保住了海船。
王崇也是無奈,他雖然覺察到,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妥,卻也懶得再化身巨鯨。
畢竟他是個人,化身巨鯨在海中游浪,也實在太枯燥,毫無半分樂趣。
好在他巨鯨妖身,本身就大海中的霸主,當即施展了一道玄浪引的法術,操縱海船,一路向大海深處航行,讓天心觀的弟子們,開始修補這艘大船。
這等粗活,這些天心觀的弟子倒也乾的活躍,不過半日功夫,就把船上能修補的地方,盡數修補好,還把整艘船洗刷了一遍,弄得乾乾淨淨。
這艘船上雖然沒了財貨,但糧食飲水卻都還留著,日常用具也不缺,想是這些玩意都不值錢,海上大賊懶得搶掠。
王崇占了船上最豪奢的主艙,這主艙頗為寬敞,透過舷窗,就能眺望大海,偶爾海上有大魚躍起,倒也讓人心曠神怡。
他手持酒杯,飲著船上搜出來的一瓶不知產自海外哪一國的美酒,靠在應是傳自海外的躺椅上,輕鬆的吐了一口氣。
作為魔門弟子,最為擅長苦中作樂,他就算在峨眉山,時時都要擔驚受怕,在徑山寺更是荒山一般,也能安之若素,何況現在擺脫了追殺,又有這麼一座大船和數百人可供驅使,哪裡還不自在?
尤其是這些天心觀弟子,在九鴉魘神術的控制下,個個勤快,人人恭順,加之魔門弟子從小都學了,如何取悅他人,服侍起來,比他收付的那些妖怪,可要妥帖太多。
王崇取出了玉霄仙子所賜的兩卷道經,周天道印只是略略翻閱,此乃陽真以上,才有資格修行,就仍舊放回太浩環,只把一卷《天符書》留在手裡。
令蘇爾就是修行天符書,王崇雖然沒見過師父跟人鬥法,但從這卷道經里,也能窺測師父的一二分法力。
王崇飲一口酒,看一頁書,把這卷毒龍寺秘傳道經,仔細翻閱了一遍,不由得遍體生涼,暗暗叫道:「天符書也實在太難修行了!」
這天符書以兜率真篆寫就,王崇出身魔門,倒是認得天魔真篆,哪裡識得兜率真篆?
他連兜率真篆都不識得,更不消說,如何修煉天符書了,根本連門都麼法入。
演天珠便自此時,送了一道涼意出來,涼意在眉心顯出一幅圖畫,圖畫上也是汪洋大海,有一個風姿綽約的美人兒,正在跟人鬥法,澎湃磅礴的真氣,演化為無窮神兵,竟然以一己之力,壓制了三大敵人。
就在王崇思忖,這個女子什麼來歷,圖畫上風雲忽變,一道人影衝波破浪,雙手捏了一個法印,鼓盪天地元氣,狠狠的擊中美人兒的後心。
這個風姿綽約的美人兒,被當場打的噴血,頓時就落入了下風。
畫面至此,便即隱去,演天珠送出了「邀月夫人,三日後」,七個大字。
王崇差點把一口酒噴出來,演天珠前些時候,孜孜不倦的給他推送姚蓮舟的未婚妻,居然就是這個被人偷襲重創的美人兒。
演天珠擺明了是告訴他,這位邀月夫人,不久之後,跟人鬥法被偷襲,讓他三日後去救人,接下來還有什麼勾當,可就不言而喻了。
王崇冷靜下來,問道:「姚蓮舟也認得我,我如何冒充潘玉?」
演天珠又送出了一道涼意,在他眉心結成了三個字:「末那識」!
王崇默念了三遍,這才幡然醒悟,暗暗忖道:「我已經煉開了玄關之竅第三重,可以任意調整身體,只要發身長大,再多一些歲數,略改容顏,姚蓮舟也該識不破。」
他在毒龍寺見到莫銀鈴的時候,莫銀鈴就沒有認出來他。
王崇在峨眉的時候,不過十一二歲,又是風度翩翩的唐驚羽小公子。莫銀鈴見到的卻是一個十四五歲,剃度出家的小和尚,還穿了敝舊的僧衣,兩下年歲差距不小,容貌也有改變,舉止氣度也有變化,自然就沒想到這個小賊禿,就是昔日熟人。
王崇也是不曾想到此節,人往往有些時候,太過「順理成章」,比如小時候認識的人,就以為永遠不會忘記,也不會不認得。
其實少小離家,過的十餘年回來,兒時玩伴還真不一定能夠認得出來,有些孩童長大之後,變化極大,從樣貌到性格都會判若兩人。
王崇精通末那識,打開了玄關之竅,更是可以隨意「生長」,可以讓自己長成糾糾大漢,也能弱質彬彬,更能娘里娘氣,還能憨厚沉悶,可胖可瘦可高可矮,性格亦能千變萬化,讓言行舉止風格南轅北轍……
演天珠的話,讓王崇驟然打開了一扇門,頓時無數年頭紛至沓來。
王崇正在揣想,該如何長的更為「美貌」,貼近潘玉的氣質,是否要配合修煉陰陽造化術,以便筋肉骨膜,更為適應這套魔門功法……
忽然腦中靈光一現,雙掌一擊,叫道:「是了!若是能藉助邀月夫人,潛入吞海玄宗,就能學的兜率真篆,煉就天符書上道法。」
吞海玄宗乃是不輸給峨眉的大派,雖然沒有陰定休老祖那樣橫掃無敵的師祖,但絕不會缺解讀兜率真篆之人。
第六六章、丹流飛閣
逍遙府的兩位掌旗使,站在宗門的丹流飛閣之上,遠眺大海,都是信心十足。
丹流飛閣乃是逍遙府所煉的一種法寶,高有十九丈,分有七重,每一層都有數百步見方,能容納數千門人弟子,外觀宛如一座斗檐勾瓦的宮殿,通體以逍遙府的秘傳天羅如意禁法煉就的天羅大陣祭煉,不但能載人飛天遁地,更能用來跟人鬥法,威力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