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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也不知道演天珠究竟有什麼目的,仍舊照做了。
此時孫青雅讓他舉出證據,王崇伸手一拍,放出了一條白鱗冥蛇,正是那頭白娘娘所化,繞著小意憐星樓一匝,先把此處封閉。
孫青雅見到這條冥蛇,不由得臉色微變,叫道:「原來是同道中人,只是我們並無仇怨,公子為何咄咄逼人?」
孫青雅袖中隱隱有光華流動,顯然是有了先禮後兵的準備,若是王崇仍要為難,她也不怕動手。
小狐狸胡蘇兒,哪裡見過這種場面?
虧得她性子乖覺,急忙躍到了王崇身邊,眼珠骨碌碌亂轉,心底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王崇搖頭說道:「我又不曾為難你,哪裡來的咄咄逼人?你身為鬼物,如何見得赤陽?也用不著我出手,你在留仙樓招搖下去,最多一兩個月就要魂飛魄散。」
孫青雅也摸不透王崇的來歷,她暗暗忖道:「這個少年駕馭的白蛇,非是玄門正宗的路數,應該也是旁門左道,說不是故意為難,倒也有七八成准。只是……他點破我的身份作甚?」
孫青雅念頭七八轉,款款走到了王崇身邊,也跟他一般,盤膝坐下,臉上都是輕柔的笑意,說道:「公子可是有以教我?」
王崇哪裡有甚話?
他正在沉吟,演天珠倒也直接乾脆,又復送出了一道涼意,直貫眉心。
「去叫燕北人,燕金鈴父女過來……」
王崇心頭微微一動,隱隱猜到了幾分眉目。
第三章、才子佳人,棋逢對手(十九)
他衝著小狐狸一努嘴,低聲說道:「去把燕北人父女叫來。」
孫青雅臉色大變,喝道:「你居然拘禁我相公和女兒,著實卑劣!」她袖中飛出一口短劍,身劍合一,飆光電射!
王崇心頭驚駭,哪裡料到……孫青雅就是燕北人的渾家?
他匆忙把手腕一翻,五指虛拿,袖中一條青鱗冥蛇,隱約浮現,初如髮絲,繼而如箸,紅信吞吐,沖天而起,和孫青雅的斗在一處。
孫青雅的武功比燕北人還要高明,一身真氣臻至先天,劍術實是得了真傳,若非是修行出了問題,又結婚生女,此時怕不早就道入天罡。
王崇的三條冥蛇都是吞了生前有大衍之境的修士屍身,雖然新煉有成,火候不足,還需時日磨鍊,卻也不是尋常人間武者可敵。
孫青雅此時不過胎元之境,若非她手中的一口短劍,青虹吞吐,煞是靈異,王崇又有意留手,這條青鱗冥蛇早就把她給吞了。
孫青雅跟這條冥蛇邀斗,看起來不落下風,心底卻越來越是焦躁。
她本擬出其不意,生擒了王崇,免得他用自己的相公和女兒威脅,哪裡料到這個少年法術靈奇,所用的大蛇,似法術非法術,似法寶非法寶,夭矯靈動,變幻無方,就連自己師門所傳的仙劍都斬殺不掉。
孫青雅暗暗忖道:「這少年究竟什麼來歷?為何定要跟我為難?」
王崇也頗驚訝,他亦不曾料到,孫青雅竟然精通劍術,還有一口仙家劍器!
他心底也自暗暗思忖道:「孫青雅所用劍術,雖然非是名門正宗,卻也有些來歷,難得手中還有一口祭煉過的仙家飛劍,品質也不差紅線劍和斬雷寶刀。此女究竟什麼來歷?演天珠為何非要我點破她身份?」
兩人各有所忌,也都有無數疑惑,在小意憐星樓中劍光蛇影,斗的如火如荼。
小狐狸胡蘇兒,早就跑了出去,她一頭撞入了燕家父女所居的偏房,喝道:「快些跟我去小意憐星樓!你家夫人找上門來了。」
燕北人也吃了一驚,還未來得及安撫女兒,燕金鈴就縱躍如飛,越過了父親和胡蘇兒,直撲小意憐星樓。
這女孩兒也不耐煩去走樓梯,一躍就有三五丈高,如一頭小猴兒一般,探手在欄杆上一抓,一悠一盪,又復躍上了丈余,身法伶俐,兩三下就衝上了七層樓,一頭闖入了進去。
孫青雅眼見自己女兒跳了進來,不由得大驚,叫道:「莫要過來!」她生怕青鱗冥蛇傷了自己女兒,短劍幻出一片光影,要絆住這條妖蛇。
王崇喝了一聲道:「我並無囚禁燕家父女,莫要再跟我拼鬥了!」
他虛虛一招,那條青鱗冥蛇就化散為片片青霧,被收入了袖中。
孫青雅也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女兒,悲喜交集,她見女兒沒有束縛,知道王崇並無囚禁她,心下也略放鬆,把短劍也收入了袖中。
燕北人腳步稍慢,可也緊跟著到了,見到自己夫人,亦是有悲有喜,竟爾久久無言。
一家三口溫存片刻,孫青雅這才盈盈萬福,滿臉歉意的說道:「是妾身誤會了唐公子,還望唐公子莫要怪罪。」
王崇抬手一招,又復把圍住小意憐星樓的白鱗冥蛇收入了袖中,心頭頗有些後悔,肚內暗忖道:「冥蛇之法不該胡亂顯露。可除了此法,我也就只有元陽劍可用,元陽劍更不合被人瞧見……」
若非是演天珠催促,王崇根本不會插手孫青雅一家三口的事兒。
王崇也不過才鍊氣的修為,沒有冥蛇相助,還真不敢跟孫青雅這種,得了仙家劍術真傳之輩相鬥,但事已至此,他亦是無可奈何,總不能殺了這一家三口?
此時演天珠又沒了動靜,不管他以演天術如何催動,演天珠都只能被他任意驅使,在經脈中遊走,卻不會生出靈應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