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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與王崇這種人想來,何必費這種力氣,真要比劍,他元陽劍直戳過去,便是十個司徒德沛,再加上十個曹家十二郎,也是一起了帳。
劍術變化再精妙,手中的劍器不夠犀利,出手不夠快速,都只是銀樣蠟槍頭。
若不然,道門飛劍怎會有鍊形煉質兩種法門?
曹貔跟司徒有道拼鬥了近百招,額頭漸漸又涔涔汗下,心頭暗忖道:「司徒德沛果然不愧是人稱萬里飛虹,這一路萬里封侯劍著實厲害,我師門的金石劍法注重內勁變化,招數上遜色了一籌。」
曹貔為人豪爽,當下就喝了一聲,手中竹箸連抖了八下,逼退了司徒有道,就扔下手中的竹箸,叫道:「萬里封侯劍果然精妙無雙,我招數上,實是不及。只是曹十二不服,欲真正討教一番,我們去外面如何?」
司徒有道喝了一聲道:「好!就應十二郎所請。」兩人長身而去,先後躍出了窗外。
司徒有道在腰間一抹,就有一口軟劍彈出,陽光之下,寒光四射。
曹家的子弟中,卻有人早就準備好了長劍,抖手拋出,曹貔在空中接了長劍,也不拔劍,只是持了劍柄輕輕一抖,劍鞘就脫刃飛出,手中長劍順勢挽了一個劍花,直指司徒有道的肩背五處大穴。
兩人人在半空,已經交手,雙劍交拼數次,曹貔雙足落地,只覺得手中一輕,抬手望時,不覺滿臉尷尬,他手中一口重金購來的百鍊精鋼長劍,已經斷為了兩截,手裡只有半截斷劍。
司徒有道並未趁機出劍,長袖一籠,把軟劍收了起來,微微一笑,說道:「我家傳的芙蓉劍頗鋒銳,傷了十二郎的兵刃,著實抱憾!」
他本想略交代兩句,就此罷戰,王崇在樓上含笑開口說道:「小弟近日剛巧得了一口寶劍,就暫借曹家哥哥比劍!」
王崇當初偷了紅線公子秦旭的法寶囊,其中就有十來口江湖豪傑所用的刀劍,過於長大的不方便取出,他選了一口軟劍,裝作從懷中掏出!
曹貔本待拒絕,當王崇取出了那口軟劍,他的眼睛就再也挪移不開。
這口軟劍叫做盤螭!
盤成一團,黑黢黢的並不起眼。
王崇隨手抖開,頓時化為一口寒光四射的長劍,只看賣相,就可知道,必然是吹毛斷髮,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
王崇也不賣弄什麼劍法,他取過一尊酒盞,只是橫劍在面前輕輕掠過,酒盞紋絲不動。王崇伸手輕輕一提,手裡就多了一個瓷環,酒盞上半已經被切了下來,憑空矮了三分。
滿座眾人一起驚呼,實是不曾有人見過如此鋒利的刀劍,曹家十二郎自問也見過幾口好兵刃,卻從未見過如此好的一口劍。
就連司徒有道也大為震驚,心頭暗忖道:「這口劍鋒銳無雙,遠勝我家傳的芙蓉劍,若是曹貔持此劍跟我交手,萬一傷了芙蓉劍,豈不是愧對先祖?」
司徒有道的芙蓉劍,乃是祖上所傳,哪裡捨得跟盤螭硬對?
王崇含笑把盤螭劍扔下,曹貔實在不捨得拒絕,接過了這口盤螭軟劍,把玩了好一會兒,這才戀戀不捨的說道:「如此神劍,萬金難求。我跟司徒德沛比劍,若是讓這口寶劍有甚損傷,卻賠償不起!」
曹貔抬頭對司徒有道說道:「這場比劍就此作罷,我認輸就是!我的劍術確實略遜德沛兄。」
司徒有道聽聞此言,心頭也是落下一塊大石,他又何嘗不怕折損了自家的芙蓉劍?
第三章、才子佳人,棋逢對手(四)
司徒有道當即含笑說道:「十二郎當真豪爽過人,今日是我占了便宜,真要論劍術,你我不過伯仲,哪裡是一兩百招能分出來勝負。」
曹貔得了寬慰,挽回少許顏面,心頭也不由微微輕鬆,含笑說道:「司徒德沛果然不愧是文武全才,這等好聽的話語,我就說不出來。」
兩人相對大笑,手挽手重新登上樓來,曹貔把盤螭遞了過去,只是眼神里宛如伸出了鉤子。這口盤螭劍讓他心癢難搔,若非曹十二郎自負英雄,不肯出手強奪,哪裡會還了?
王崇哈哈一笑,說道:「我又非是習武之人,曹兄英雄年少,正該是此劍主人。我吃了你的酒席,便以此劍為回禮吧!」
曹貔大喜過望,但嘴上卻說:「此劍乃是神兵利器,千金難易,珍貴無比,我怎好收下?我怎好收下?」
說了幾句,怎好收下,這位曹家的十二郎手裡兀自緊握,不捨得撒開。
在座的幾個少年男女,誰不是跟他交往甚深?都知道十二郎愛劍如命,家裡珍藏了幾口寶貝,從來不捨得給人看,出門也不佩戴,只帶了一口尋常的百鍊精鋼長劍,這口盤螭見如斯神物利器,他捨得還給人家才怪!
剛才說話的黃衫少女,噗嗤一聲笑道:「十二郎如此言不由衷,倒也稀罕見了。驚羽小弟的盤螭劍果然神物,我這個做堂姐的就做主替他收下。驚羽小弟來揚州,想必沒什麼好住處,我家在城南有個園子,倒也還算雅致,算做是回禮了。」
黃衫少女舉止斯斯文文,但豪氣卻勝過了尋常男兒,替曹貔收下了盤螭劍,便報以重禮,絲毫也不占王崇的便宜。
王崇微微一笑,當下起身一禮,含笑答道:「長姐有賜,小弟不敢拒絕!」
黃衣少女見他爽快,盈盈一笑,宛如異花綻放,勝於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