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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之啃完包子後,有些意興闌珊地掀開衣袖,盯著胳膊看了又看,「可是我是真冤啊!」
她連男人的手都沒碰過啊!
守宮砂到底是怎麼沒的?
穆之百思不得其解。
金圓圓瞅了會兒穆之的胳膊,見瞅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繼續低頭啃著包子,過了會兒,她突然覺得忘了點什麼,抬頭瞅了眼穆之的脖頸,道:「對了,穆之,你脖子上起疹子了。」
頓了頓,金圓圓又慢悠悠地道:「身上也有,我幫你換衣服的時候看到了。」
穆之有些納悶,她摸了摸脖子,沒感覺到癢啊……
不過起疹子是大事,所以穆之還是第一時間衝到了銅鏡前,只見白皙的脖頸上分布著幾處粉色的痕跡,有深有淺。
不知道為什麼,穆之突然便覺得心跳加速,連臉上的溫度都提高了。
金圓圓走過來,把她的衣領往下扯了扯,露出小半截酥胸,「喏,這裡都有。」
轟地一下,穆之只覺得有什麼在腦子裡炸開了,她的臉色先是漲得通紅,馬上又刷得變得慘白。
她有些慌亂站起來往後退,差點把凳子給掀翻了。
怎,怎麼可能?
那是夢啊!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夢,還有什麼能夠解釋這一切?
做了那場夢後,守宮砂就消失了,而身上這些深深淺淺的痕跡,分明就是男女歡愛後留下的!
穆之心中驚懼,怎麼也不敢相信這麼荒誕的事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而她甚至都還不知道那個人長什麼樣!
「穆之,你怎麼了?」金圓圓看著面色慘白的穆之,有些納悶地問道。
「沒,沒什麼,被疹子嚇到了……」穆之有些心虛地說道。
所幸金圓圓心思簡單,也沒多想,只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放心,我等會兒給你拿點藥膏,很快就能消的。」
穆之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金圓圓離開後,穆之猶豫片刻,再次坐到了銅鏡前面,銅鏡里倒映出她蒼白的臉,脖頸上那些痕跡仿佛是一個個烙印,讓她覺得燙人不已。
穆之盯著銅鏡看了半晌,突然一拍桌子,豎著眉頭咬牙切齒地道:「別以為在夢裡我就拿你沒辦法了!老娘一定要把你揪出來!」
要不是這個人,她怎麼可能會從神女淪為階下囚?!
敢睡她?她非得剁了他!
可是……好痛啊!拍完桌子的穆之捂著手一臉扭曲。
……
這場雨連著下了好幾天,金圓圓有些發愁,「這天天下雨,山下都沒人路過了,我可怎麼打劫啊?」
沒錯,金圓圓是個土匪頭子,有個威風凜凜的山寨,名字也很威武,叫做「天下第二寨」,至於為什麼不叫天下第一寨,金圓圓說是為了低調。
而穆之此時此刻正住在天下第二寨里,和金圓圓無聊地你看我我看你。
金圓圓是個奇女子,明明是個純良的無知少女,偏偏幹著打家劫舍的勾當,而且還幹得得心應手。
穆之當初要是知道那個第一次下山闖天下、結果不小心餓暈在路邊的金圓圓是個女土匪的話,她絕對是會見死不救的。
四年前救了女土匪,是她沒想到的事;和女土匪成為知己好友,更是她沒有預料到的。
但穆之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四年後的今天,她會對金圓圓說——「圓圓,以後我跟著你打劫成不?」
金圓圓表情怪異地瞅了穆之一眼,「你會嗎?」
「不會我可以學啊!」
金圓圓又瞅了穆之一眼,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學得會嗎?」
不能怪金圓圓小瞧穆之,因為穆之從小就是照著神女的標準培養的,而所謂神女的標準,其實就是名媛中的名媛,淑女中的淑女,大家閨秀中的大家閨秀……
這樣的女子,精通琴棋書畫、四方禮儀、溫柔聰慧,卻從來都是柔柔弱弱嬌嬌滴滴惹人憐。
你讓她去打劫?
她不被人劫走就該謝天謝地了!
「……」穆之有些受傷,她可憐兮兮地看著金圓圓,道:「那怎麼辦?我總不能在你這裡白吃白喝吧?」
金圓圓摸了摸穆之的臉,笑嘻嘻道:「就憑你這臉蛋,去哪裡都得讓你白吃白喝啊!」
這話要擱在從前,穆之是要得意的,畢竟她可是要當神女的,可現在,穆之卻有些發愁了,以色侍人倒也不是說不行,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啊!
見穆之一片愁雲慘霧的樣子,金圓圓咳了兩聲,道:「那這樣,以後我們去打劫的時候,你就幫我們守著山寨。」
穆之幽幽地瞥了她一眼,「你是讓我跟大黃作伴麼?」
大黃是寨里的一條狗,平時喜歡打滾賣萌,每逢大伙兒出去打劫,它就負責看家。
「放心,大黃會保護你的。」金圓圓拍了拍穆之的肩膀,安慰道。
於是穆之在山寨的崗位就這麼定了。
又過了兩天,這場雨終於停了。
雨停的當天,金圓圓就帶著山寨的男男女女下山打劫了,留在山寨的,除了穆之和大黃,還有一些老弱病殘。
山寨大門緊閉,穆之坐在大門後,和大黃大眼瞪小眼,這幾日她都沒再夢到那個男人,她有些鬱悶,夢不到,就找不到那個男人的線索,若是以後都夢不到,她豈不是白白被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