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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回答道:「五天了。」
穆晴說道:
「我近日一直待在中州,天機閣也在中州,靈鴿往返最多只需要三天。」
靈鴿飛出去了五天都沒有回來。
這其中原因就值得深究了。
「也許是他有事在忙,沒來得及回信呢?」
摘星不太相信無所不知的千機子會出事,
「或者他是根本不想回答你的問題。」
穆晴上次在芥子須彌中問千機子,自己該如何進境,千機子說她的狀態不適合再進,拒絕回答她的問題。
如今她又以靈鴿,詢問雲靈秘境之事,明顯還是想進境,千機子不想回答似乎很正常。
穆晴搖了搖頭,說道:
「他就算再忙,也會讓冬奉師兄回我的信。」
在這危險四伏的修真界,杳無回音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千機子知道這一點。
所以他絕不會故意不回信,惹人擔憂。
穆晴道:「摘星,我們去一趟天城。」
※
穆晴御了飛劍,不到一日,便進了中州天城。
天城人流熙攘,熱鬧繁華,一副鼎盛之態。
茶館的夥計站在街上攬客,對玉器頗有興致的人在古玩攤前和老闆談價,出身富家的大小姐在選布料製衣裙……
一切都很正常。
可穆晴和摘星都察覺到了不對。
「這街上怎麼不見天機閣的弟子?」
天城歸為天機閣所管,往日裡,都會有穿著黑白拼色弟子服的天機閣門徒在城中走動,維持秩序。
可如今這城裡就只有城令的人在巡邏,不見那些卜師們。
穆晴出了城。
她順著記憶里的路,行向建立在天城邊郊的天機閣。
※
天機閣。
觀星台上支了一張十分不應景的桌子。
桌上擺了一壺茶,兩個茶杯。桌邊放了兩個蒲團,千機子占據了其中一個。
千機子低著頭。
那茶杯不是用來喝茶的。
杯上被施了術法,茶水上浮現出了圖景和聲音。
在那圖景中。
一名穿著金紋紫衣,手上戴滿雕刻異文的黃金戒指的人,握著形狀似蟾蜍又似蛇的古怪木杖,推著冬奉往前走:
「過去,快點,別磨蹭。」
那人不僅裝扮奇特,面龐輪廓也與東洲和中州之人不太相同,帶有一種神秘又古典的美感。
冬奉被他推著,腳下一個不穩,撲進了身穿黑白拼色衣服的弟子堆里。
那些弟子們連忙扶住他。
數名紫衣人將天機閣弟子們圍住,用木杖挨個指指點點地數著:
「所有人都在這裡了,一共三百四十九個。」
觀星台上。
坐在千機子對面的,被縹緲紫霧遮掩著,看不出真面目的人說道:
「天機閣弟子從來不出外勤,這三百四十九名弟子,是天機閣的全部門徒。」
千機子面無表情地看著杯中之景。
他對面的巫族又道:
「所有門徒,三百四十九條性命,一整個天機閣,換穆晴一人下落。在千閣主看來,值得否?」
千機子低垂眼帘,遮去眼中的一絲不忍。
再抬目時,滿眼清明。
他眼中甚至帶著些許笑意。
千機子問道:「一個二十歲的小丫頭,就能讓你怕成這樣嗎,祁月笙前輩?」
祁月笙,南洲巫族祁家的長老,已有高齡兩千歲,比西洲魔宗姓祌名琰的大魔頭還要老。
千機子見到他時,都覺得奇怪——
這人的命可真夠長的,還沒坐化呢?
祁月笙道:「現在是油嘴滑舌的時候嗎?」
千機子淡然道:「並非我油嘴滑舌。前輩問的問題我答不出,所以只能找些別的話來說。」
「答不出?」
「穆晴自叛出山海仙閣後,就孤身行走於修真界,為防追殺還刻意隱匿了行蹤。在修真界尋這樣一個人,難度堪比大海撈針。」
千機子道,
「連我也找不到她。」
紫霧中發出一陣笑聲:「找不到?是不肯找吧?」
話語落下,只見那紫霧中的人形招手。
一名穿紫衣的巫族之人走來,手中捧著一隻靈鴿,這靈鴿就是穆晴與千機子傳信用的那隻。
祁月笙道:
「只要放飛這隻鴿子,追蹤其動向,就能找到那小丫頭了。」
祁月笙話語落下。
捧著鴿子的那巫族之人將天機閣的陣法解開,要將靈鴿放飛出去。
千機子一手握住茶杯。
杯中茶水飛出,凝成鋒刃,直奔靈鴿!
巫族之人未料到他如此狠絕,沒來得及反應,便見那鴿子濺血,從觀星台邊緣掉了下去。
巫族惱怒,抬手便朝著千機子擊出一道靈力。
千機子不及那道靈力之快,只來得及側首。那靈力從頸間飛速划過,在皮膚上割出一條血線!
祁月笙抬手,示意族人停止動作。他親自起身,手中握著木杖,道:
「既然千閣主不想要門徒性命,那麼,便將那三百餘人葬了吧。」
他話語落下。
千機子面前浮起一面水鏡,再度呈現天機閣門徒那邊的景象——
圍困天機閣門徒的紫衣巫族雙手結印,數十人施放異法,金色鎖鏈凝起,飛至半空,結成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