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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仙骨。」
元遼的聲音響起。
元遼和元穎已來到穆晴身邊,應是已經解決了巫族的那二人。
神仙骨?
穆晴記得,那是元遼欲救治妹妹,使用塑軀移魂的禁術,所需要的最後一件材料。
「我尋此骨,尋了成百上千次也未有結果。」
元遼有些感慨,說道,
「沒想到阿穎如今與穆仙子結共命契,危機已解,此骨卻出現了。」
穆晴托起光團,想要遞給他。
元遼搖首拒絕了:
「這神仙骨對我兄妹二人來說,已然無用。」
穆晴只好先將神仙骨收了。
這東西靈氣如此充足,且在厲伏城身上。
它除了塑軀移魂的禁術之外,應該還有什麼類似於迅速恢復力量的作用。總體來說,就是如珍稀草藥一般的天材地寶,怎麼都好用。
等她回了雲崖山,和千機子、沉魚夜探討一下,這東西要如何用到極限。
「伏城已死。」
元遼問道,
「穆仙子接下來,打算做什麼事?」
穆晴撓了撓頭,說道,
「伏城冒充妖皇、挾持北地長達百年之事,應當公布於修真界,也算讓妖皇陛下瞑目。」
修真界對此事,一直是看破不說破。
大家都不是糊塗人,都知道北地出了問題。
不肯說破,或者是怕招致伏城暴起,引來殺身之禍;或者是怕不僅解決不掉伏城這個禍端,還讓北地人心惶惶,陷入禍亂。
幾經考慮,伏城願意演,大家便陪著他演,一直演到新的化神期出世,局面驟變。
如今伏城已死,再也不會引起禍端。
他所做之事,已經可以說破了。
「還有,得讓我三師兄回北海來,繼承他家祖傳的皇位。」
穆晴此話一出,氣氛有些靜默。
「……?」
穆晴疑惑道,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摘星拉了拉穆晴的袖子,說道:「你看看現在的北海皇城,你讓他繼承什麼?」
百年前厲伏城與厲無月搏命一戰,也只是在皇城的位置挖了個巨坑。
而穆晴今日與厲伏城這一架,直接將皇城整塊地都陷進了北海里,放目望去,是一片汪洋。
穆晴:「……」
※
東海,山海仙閣。
主峰樓閣斜飛瓦檐下,弟子們來來去去,一片混亂。
「閣主呢?怎麼又不見了?」
「我們靈獸峰有事找閣主處理!急事!他人到底去哪了?」
「我們也想知道這個問題,你瞧這些未批改的公文竹簡,都堆成小山了,大家都等著用呢!」
……
「這新閣主也太不靠譜了吧!」
祁元白給自己施了術法,坐在主樓第七層的屋檐上,低首看著正在焦急尋人的各峰弟子。
他仰頭灌了一口酒,而後,瀟灑地搖著手中的酒葫蘆,說道:「真是醇厚,不愧是當年師祖贈予小師叔的酒。」
這酒在窖中以靈力封藏已久。
祁元白前些時日將它取了出來,灌裝到了酒壺裡,時不時地飲上一些。
「嘎吱——」
一名少年模樣、長相姣好的藍衣弟子推開了七層的雕花木門,一抬手,便看見了祁元白。
「祁師兄,你又躲避公務!」
他話語戛然而止,隨後驚道,
「……你又偷喝我師父的酒了?!」
祁元白笑道:
「曉曉,你進步了,能看透師兄的隱身術法了。看來下一次,我得將這術法施得嚴實一些。」
這藍衣的小弟子就是白曉曉。
百年過去,這小孩早已長大,並在叩問長生道的路途上,讓自己的樣貌永遠停留在了十七歲。
白曉曉:「……」
祁元白舉起酒壺,問道:
「曉曉,你要酒嗎?」
「我不喝酒。」
祁元白嘲笑道:「少年不識酒滋味。」
白曉曉捂臉,略有些崩潰道:
「……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祁師兄你到底喝了多少?公文還批不批了?」
說起公文,祁元白就愁得慌。
「我都要被公文煩死了。」
祁元白說道,
「沒有繼承這閣主位置前,我還是個瀟灑的紈絝子弟,暢遊五洲四海,好不自在。自從答應了小師叔,繼任這閣主之位,我就成了公文的奴隸。」
不只是公文。
他每天只要一到主殿,就會有各峰的弟子撲上來。
陣法峰弟子說資源分配不對,峰里的錢和丹藥都用光了,需要補充。
祁元白尋思著,錢怎麼會用光呢?仔細追查之後,以貪污之名將陣法峰峰主查辦了,又選了個新峰主出來,這其中過程好生勞累。
靈獸峰弟子為一隻靈獸起了爭執。兩名弟子一個是太乙宗宗主的親閨女,另一個是太玄宗前宗主的遺腹子,靈獸峰峰主處理不來這事,請祁元白出面。
最離譜的是,祁元白為此事平息,哄完這個哄那個,哄了兩個多月,卻發現這兩個修真界仙二代你追我趕,你儂我儂……最多再拍拖個三年,就會結為道侶了。
「這閣主之位太難坐了。」
祁元白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