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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就當別人是傻子,聽不出你們的意思來?
她也不惱怒,反而是從容自若地提議:
「說起來,魔君快有一千三百歲了吧?」
「我來西洲時考慮不周,未攜賀禮。若魔君不介意,到時我就舞個劍當個祝賀,怎麼樣?」
摘星氣得劍身發抖,直接用劍柄捅上了穆晴的腰。
穆晴仿佛能聽見他的罵聲:
「穆晴你是不是個傻瓜?他們在辱你,將你當做供人取樂的舞姬,你不當場暴揍他倆就算了,怎麼還上趕著被欺負呢?」
「你天天想著一統江湖,想的太投入,現在腦子裡進漿糊啦?」
祌琰舉杯,笑道:
「榮幸之至。」
※
這頓宴席持續了接近兩個時辰後,終於結束。席間穆晴和祌琰談話,你來我往,看似平和,實則暗藏刀鋒劍影。
穆晴被人領著,進了樓上的廂房。
「穆仙子若有什麼事,直接喚我們便好。」
極樂殿裡的魔修說完,便直接退了出去。
穆晴這才松下了一口氣來。
她說道:「嚇死我了。」
摘星出現在她身邊,說道:
「也沒見你害怕呀?」
穆晴伸出白皙細嫩的手掌,說道,
「我自入席起,左手就一直攥著劍柄,手心都出汗了。」
摘星抓過她的乾坤袋,道:
「手帕呢?我得好好擦一擦!」
穆晴看著翻出帕子,蘸了水猛擦劍柄的劍靈,笑著說道:
「摘星,你這就輸大了。」
「你知道,這時若換做是羅旭,他會如何反應嗎?」
摘星問:
「怎麼反應啊?」
穆晴道:
「他會說,『我再也不洗澡了!』」
摘星:「…………」
穆晴你變了。
你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思想純潔的無情道劍修了。
穆晴笑著看摘星擦手。
她在窗邊坐了片刻。
「咚咚咚。」
有人敲門。
穆晴道:「進。」
房門被推開,是一名已經有些年邁的婦人,是個毫無修為的人族。
婦人的長相讓穆晴覺得有些熟悉。
穆晴問:「青洵的娘親?」
一提「青洵」,婦人便紅了眼眶。
她走進房中,回身關上門,再面對穆晴時,話語中滿是柔軟親情:
「恩人,穆仙子,青洵還好嗎?」
穆晴道:「說不上好不好。他現在衣食無憂,在雲崖山學劍,與周圍的人相處很好。但跟著我,前路艱險異常。」
穆晴眼中露出寬和的笑意,她道:
「就如今日,便有人拿他的母親作為人質,來要挾我。」
那婦人聽完這話,膝蓋一軟,在穆晴面前跪下了。
「不,不是的……」
那婦人說道:
「我不願成為穆仙子之軟肋。青洵過得好,我便放心了。穆仙子不必顧及我,要做什麼事,儘管做便是。」
穆晴伸手扶起婦人。
她看向婦人的手腕。
那裡鎖著一條散發魔氣的黑紅咒文,這是西洲魔宗的一種詛咒,只要這婦人離開魔宗,這詛咒就會索命。
※
極樂殿大殿裡。
「那人族婦人,已經被帶至穆仙子那邊了。」
余凌站在下方,對坐於首位之人行禮,問道:
「君上,這樣真的可以嗎?」
祌琰道:「為何不可?」
余凌想了想穆晴的狠戾程度,道:
「那婦人不過是一個沒有修為,朝生暮死的人族,她的份量,恐怕不足以攔住穆仙子。」
而且,為一人而舍大業,這也太蠢了吧?
穆晴是個聰明人,她不會因為一人之命,掰扯不清的。
「余將軍,你錯了。」
祌琰一手支著臉,妖異眉眼中帶著笑意,
「穆晴她再狠,她骨子裡也還是個仙修。仙修大部分皆行善事,穆晴也一樣,她那顆心良善的很,只是行為比尋常仙修偏激許多。」
她當年為了一個凡人,而除五百年古槐樹靈;也為一隻小小混血,殺十六名仙修。
她的行為看似偏激無常,實際上皆有邏輯。
※
穆晴就在這極樂殿中住了下來。
這期間,星傾閣的力量不斷侵蝕著西洲,已經有許多城池被詭霧包裹,失去聯繫。
祌琰卻像是沒有察覺一樣,毫無反應。
摘星覺得奇怪:
「你說他到底是想做什麼?」
「他把你留下來,是想到時候以你為質,和星傾閣交換,不勞而獲嗎?」
穆晴道:「……也許是?」
這拿著人質威脅來威脅去的事情,摘星想一想都覺得頭疼。
他問道:
「說起來,你當初到底為什麼要應他之邀來這極樂殿啊?你這不是自己送命上門嗎?」
穆晴說道:
「你猜猜看啊?」
摘星:「……」
你的心思我猜不透。
談話間,穆晴的房門被敲響了。
外面的魔修說道:
「穆仙子,魔君邀您一起去聽羌笛曲。」
穆晴:「……」
摘星:「…………」
這幾日裡,魔君祌琰閒適的很,一會兒請個戲班子,邀請穆晴去聽人唱戲,一會兒找街頭賣藝人來,請穆晴去看人家雜耍逗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