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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天瀾不語。
祁元白只能自己開口, 說道:
「百年前的時候,有一巫族之人,扮成主峰弟子,進了大師兄閉關的小秘境。」
「當時東海上出現了心魔天雷的雷雲,但那天雷沒劈下去。我與小師叔趕到後,那巫族之人已經被大師兄殺了,大師兄也沒什麼異狀。」
祁元白有些懊惱,繼續道:
「現在想想,大師兄多半是那時候就出現了問題。」
穆晴問道:
「那巫族之人做了什麼?」
祁元白搖了搖頭,說道:
「大師兄那時未與我們說過,我也沒細究此事。現在想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我需要回一趟祁家……」
豐天瀾出言道:「不可。」
穆晴也搖了搖頭,說道:
「二師兄,你若是回去,可就再也出不來了。不止幫不到忙,還會添更多亂子。」
祁元白問道:
「那大師兄怎麼辦?」
穆晴沉默了片刻,說道:
「我有一些頭緒。」
祁元白問:「什麼頭緒?」
穆晴沒有回答。
千機子說過,南洲巫族之人,有些是擁有通曉未來的異能的。所以當初穆晴和千機子逆天命時,巫族才會找上天機閣,差點使得整個天機閣覆滅。
殊識舟如今嘟囔著的那些話,什麼碧落會斷,別人嫉妒心太強,師妹早就已經死了……
別人不清楚,但穆晴卻很明白。
這不就是原著里的劇情嗎?
——正道劍修嫉妒殊識舟的天賦,在魔宗構陷殊識舟時落井下石,導致殊識舟戰至碧落劍斷,瀕死之時入魔成劍鬼。
百年前,那偽裝成主峰弟子,入殊識舟閉關的小秘境的巫族之人,很可能是以什麼奇特的方法,讓殊識舟看見了他原本會有的未來。
殊識舟因此而滋生心魔,墜入魔道。
「……」
穆晴沒有回答祁元白的問題。
這有關於原著劇情的東西,她不太想說。
她不想讓二師兄和小師叔知道,他們只是一本書中的角色,他們原本的命運是死亡。
穆晴說道:
「現在當務之急是弄明白大師兄想做什麼,想辦法攔阻他。他如今只是入魔,尚未做出危害修真界之事,雖然難,但也算是還有退路可走。」
殊識舟若真的像原著里的劍鬼一般,做出了屠戮仙魔二道的事情,他就再也沒有回頭之路了。
豐天瀾問道:
「你要如何阻止他?」
「穆晴,他不像你當年,你雖有心魔,卻自始至終未入魔。他已入魔,要拉他回頭,就只能廢他修為。」
祁元白問道:
「大師兄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嗎?」
殊識舟的年紀已經不小,快要七百歲了。
辛苦修行七百年,才到了化神後期,若廢修為,便是七百年努力毀於一旦。
修為廢掉之後,殊識舟清醒過來,他能夠接受這樣的結果嗎?
穆晴沉默片刻,說道:
「我們得想一些別的辦法。」
穆晴喚來靈鴿,傳信給千機子。
信中大致說明此事,問千機子,殊識舟之事除廢去修為外,可有其他解法。
她又喚來大批靈鴿,傳信至各地星傾閣。
她要星傾閣留意殊識舟動向,一旦見到這個瘋瘋癲癲的劍修,馬上安排當地之人避難,不要與他產生任何碰撞和交集。
祁元白見她如此忙活,思索片刻,說道:
「師妹,這靈鴿可否借我一隻?」
坐在鴿子堆里的穆晴問道:
「你要做什麼?」
「寫一封家書。」
祁元白說道,
「巫族所做的事情,自然要從巫族這裡找答案。」
穆晴頭也未抬,說道:
「二師兄,你若是將此事告知巫族,問題不僅不會得到解決,只會變得更加麻煩。」
祁元白失笑,問道:
「師兄在你看來,是如此蠢笨的人嗎?」
穆晴和豐天瀾同時抬頭看向他。
祁元白拿過紙筆,寫信道:
「離家多年未歸,我甚感思念,不知爹娘身體是否安好?……」
祁元白寫了許多話,但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我想家了」。
祁元白將家書折好,以術法變小,塞進靈鴿腳上的小信筒里,將靈鴿放飛。
祁元白神神秘秘地說道:
「再等一些時日,就會有答案了。」
穆晴:「……」
你這時候和家裡聯絡感情會不會晚了些?
你家裡又不傻,你不主動開口問的話,他們是不可能將大師兄的事情告訴你的。二師兄,你到底在做什麼無用功啊?
※
東洲。
殊識舟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化神期修士的傷勢癒合速度極快,他之前在東海上與人對劍,虎口撕裂、腕部崩血的傷痕皆已癒合,但痛感猶在。
他想起了那個白衣女修。
雖然那是個冒充他師妹的邪魔,但他不得不承認,那邪魔的劍術真是高超,與之對劍甚是痛快。
若非他還有事要做,他一定會與那邪魔戰出一個勝負來。
殊識舟放下手,自言自語道:
「等事情皆完成了,再去尋她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