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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晴說道:「他們的目標多半是我。如果我暴露身份並強行突圍,城中厲害的魔將就會追著我走。」
秦無相想說這樣太冒險了。
但他動了動唇,終究沒有說出口。
穆晴一旦決定了要做一件事,就絕對沒有人攔得住她。
更何況,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只有這樣做,才能為多數人掙得一份生機。
穆晴安排道:
「師兄你留下,在我引走魔將之後,你來幫這城中修士應對魔修,引領他們離開。」
說完,她又有些憂心:
「師兄,你做得到嗎?」
秦無相一向不與人親近,要他去做這些事,已經是在勉強自己。更何況修士們對他的血統有看法,還不一定會聽他的。
秦無相隔著斗笠的黑紗,看著已扛起了最危險的一事的師妹,他握緊了劍柄,說:
「就算做不到,也會想辦法做到的。」
江連一劍劈開圍著他的魔修們:
「我留下幫秦道友。」
穆晴:「……不行,你跟我走,我需要你幫我。」
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把妖族臥底放到師兄身邊,給他們倆交流的機會?
江連:「……」
秦無相問:「突圍之後怎麼走?」
穆晴說道:
「我和江道友向西,渡離河,去劍冢秘境門口。劍冢雖然還沒開,但魔族的目標如果是我,且今夜鄔城圍殺不成,一定會在劍冢再起殺機。西邊是最危險的地方。」
「師兄你讓劍修們向東走,如果我安全了,會放出信號,你們再回劍冢這邊來。」
「就這麼定了,走吧,分頭行事。」
穆晴才一安排完,就雷厲風行地開始行動了。
……
穆晴和江連一路往西而去。
攔路的魔修,都被她使了法術轟開。
衝到西城牆時,果不其然,他們二人引起了魔將的注意。
「你們二人竟然能走到這裡。」
魔將天莫行站在高牆上,覷著腳下的兩名劍修,說道:「看來是修為不錯,值得我動手。」
穆晴沒有露出絲毫的懼怕,還有心情懟人:
「你說這麼厲害的話,如果打輸了,豈不是很丟臉?」
江連:「……」
江連不是個話多的人,更不會與對手唇槍舌劍,他只擅長直接拔劍。
穆晴的風格讓他相當不適應。
「哈,口出狂言的是你啊,小姑娘。」
天莫行笑了笑,已經舉起了手中的刀,指著穆晴道:
「上城牆來,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穆晴欣然應邀,要飛上城牆去。
江連連忙喊住她:「這魔將的修為按仙修這邊來算,起碼也有元嬰了,你現在連劍都沒有,要用手和他打嗎?」
魔族的修行方式不同於仙修。
仙修追溯大道,修行的目的是飛升,故而學的正經功法,在修煉時也對自己約束頗多。
而魔修就不一樣了,他們管他什麼飛升不飛升,求的就是力量,學的功法也都是增長力量為主。
所以魔修更容易達到高境界,並且會比同等境界的仙修力量更強。
「我有劍。」
穆晴一邊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根樹枝來,是她之前從客棧門口摘的。
江連:「……」
你有個屁劍。
穆晴握著樹枝,縱身飛上城牆。
「用樹枝與我打?」
天莫行愣了片刻,心想:這個女劍修可惜了,長這麼漂亮,腦子卻有些問題。
穆晴對著他招了招手:
「你先出招吧,讓你的。」
天莫行當了魔將這麼多年,遇到這麼猖狂的對手的次數可不多。
他想再好好嘲諷對方一下,又覺得有些沒意思,他又不是年輕人了,沒有那個心思拌嘴,還是早點殺了算了。
「承讓了。」
天莫行提起刀,朝著穆晴劈來。
那刀是黑鐵做的,在魔宗的地火中淬鍊了七七四十九日,極為沉重。
天莫行揮下黑鐵刀,一擊便重如山川。
面對催命而來的刀山。
穆晴只是輕輕一笑。
她握住了樹枝,剎那之間,白色衣袍翻飛,冰寒劍意直掃天地。
她以樹枝點住了重如山川的刀。
而後,山川崩碎,那柄黑鐵刀化為了無數碎片。
「怎麼可能?」
白衣女修笑著,道:「怎麼不可能?」
只要境界高了,什麼東西都能當成劍用,這不是說著玩的。穆晴灌入靈氣,手中樹枝就成了能夠斬江開山的劍。
「劍式,起。」
穆晴後退一步。
強橫靈力四溢,配合劍意,她周身形成千萬把劍,多如寒天之雪。
萬劍齊發,直向天莫行。
天莫行擋住大半數後,嘴角就已經溢出了血。所有劍都擊來後,他不支地後退,摔落城牆。
他捂著胸口抬起頭,看見女修還站在城牆上,雪白衣袍在鄔城的烈火中翻飛。
那身影像極了一個人——一個讓魔宗蟄伏數百年不敢出的人,天下第一劍,秦淮。
天莫行道:「你……有此能為,有此劍式,你是他的徒弟……穆晴!」
穆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