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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中毒、重傷,或者受法術影響……
「我是混血,我娘是人族,我爹早就將我和我娘拋棄了。我生在天城,在天城長大,從來只和人族往來,和魔宗除了血緣之外沒有任何關係。」
少年哭泣道,
「你們二位怎能不看我是如何生活,便要因我之血脈,給我定罪?」
修士又打了他一巴掌,斥道:
「你身上流淌著魔族之血,魔性本惡,就算現在未犯過錯,以後也是要為害人族的!」
「青洵!」
一位中年婦人尋來了。
「娘……」
青洵流著淚喚道。
「快放開他,他從未與魔宗有過牽連,這天城許多人都可以證明。」
婦人瞅向周圍旁觀的人,
「你們幫青洵說句話啊,你們可是看著他長大的,最是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不是嗎?」
人們沉默不語。
婦人急道:「你們說句話啊!說話啊!」
這時才終於有人開了口:「……可是,阿絳,你從未告訴過我們,青洵是魔族之後啊。」
周圍的人一一附和道:
「是啊,我們從來都不知道,他是魔族啊。若是知道,怎麼還會同你們母子二人往來。」
那兩名修士嗤笑一聲,問道:
「還有話要說嗎?」
「若是話已說盡,我們便要替天行道了。」說完,他們便拔出了腰側懸掛的劍,迎著少年的腦袋便要劈下。
穆晴道:「慢著——!」
她並指飛出一道劍風,格住了兩名修士的劍。
穆晴看著二人,確信道:「你們不是天機閣的修士。」
二人回答道:
「的確不是,我來自蒼梧劍派,名喚何恆,是一名劍修。」
「何袁。」
摘星道:
「那個窮到要弟子入門第一課就學辟穀的蒼梧劍派?」
穆晴:「…………」
幸好你講話不會被人聽到,食鐵靈獸(熊貓)的筍都要讓你給奪完了。
「在天城,除緊急情況外,只有天機閣能處置城民。」穆晴道,「二位既然不是天機閣弟子,就請罷手,將這人交給天機閣處置吧。」
何恆不以為然道:
「城民?魔族也算城民?」
「這是道難題,我也不知答案。」
穆晴坦誠道:「不如就交給知天下事的天機閣來解答如何?」
何恆將劍修油鹽不進、筆直不區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他厲聲道:
「你如此巧言妙語,替這個魔族開脫。你是什麼身份,是不是魔宗安插在正道的臥底?」
穆晴:「……」
她抿了抿唇,微笑道:「你再說一遍?」
「你心虛了?」
何恆手中的劍指向她:
「我說,你是不是魔宗安插在正道的臥……」
他話還未說完。
白衣女修腳步一邁,眨眼之間,身形已變換至他眼前,並起的雙指直指他的喉嚨。她劍意凌厲,將何恆壓製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何袁驚道:「師兄!」
……
坐在茶樓窗邊的紅衣少年微微眯起眼。
他搭在窗台上的那隻手,指間正玩弄著一張薄薄的葉片,是剛剛自窗邊的樹上摘下的。
這片柳葉灌輸了靈力,如刀刃一樣鋒利。
君琰只需要將它擲出去,就能讓那邊的白衣女修血濺當場。
但是,他卻在擲出葉片的前一刻收了手。
……
氣氛水深火熱之際,忽來一聲厲喝——
「住手!」
身著黑白相間道袍的弟子們飛來,將正在爭執的劍修們分開。
為首的那名弟子,對劍修們說道:
「我天城城民,自然是由我天機閣處置,外來人等插手不得。如若不然,便是與我天機閣為敵!」
穆晴收斂了劍意,對何恆和何袁說道:
「你們兩個劍修會出現在這裡,多半是要去滄夷劍冢取劍。劍冢在西洲,西洲是魔宗的地盤,到時你們可千萬別為了張揚正義,而做同樣的事。」
「魔宗和正道僵持已久,你們兩個蠢人,可千萬別給魔宗帶去侵犯正道的理由。」
穆晴看向青洵:「還有你。」
「不管你為人如何,此事究竟是誰的過錯。在此之後,你和你娘最好改名換姓,換一個地方生活。」
這塵世對於混血之人,還是太苛刻了,否則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說完之後,她轉身便走。
可還沒走兩步,就被天機閣的弟子們攔住了。
「穆師妹。」天機閣弟子拱手道,「多虧師妹維護天城秩序,方才沒出大亂。」
穆晴撓了撓頭,道:
「沒有的事。」
「話說,你怎麼……」你怎麼知道我姓穆?你們卜師是真的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這也太神奇了吧?
天機閣弟子道:
「閣主從水鏡中看到師妹途經天城,想要一見,派吾等來請師妹上天機閣。」
第9章 千機子
天城邊郊的山中,立著數座由迴廊相連的,深藍近黑的塔。這些塔上雕刻著奇異的紋路,每一座都精緻得如同天造,而非人力能及。
其中最高的那座塔高聳入雲,直觸天頂。修真界常常有傳言,說在夜晚登上這座塔的頂端,可以摘到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