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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將回想了半天,終於想起自己從哪見過這人。
是在畫像上。
那幅畫是一西洲人所作,畫的西洲魔君祌琰。
鬼將:「……」
真的見了鬼了!
這雲崖山今天來的都是些什麼客人?
鬼將內心崩潰,表面上還維持著平靜:
「君上遠道而來,是為何事?」
祌琰缺不打算維持這份平靜。
他手中摺扇一甩,化為一柄血色長劍,道:
「踏破雲崖山。」
鬼將:「!」
鬼將反應不及,便見一劍揮來。
「鐺——」
一柄繪著雲崖山水圖的摺扇自山上飛下,架住血色魔劍。
那扇子旋轉著飛回主人手中。
鬼市之主乘著黑霧,從高處飛下。
他搖著摺扇,笑著道:
「我近日裡剛剛學了怎麼使扇子,沒想到這樣快就派上用場了。」
沉魚夜收起摺扇,翩然落地:
「聽聞魔君常用扇子,是一位老手,可否點評指教一下,我這扇子使的如何?」
祌琰也不惱,問道:
「沉魚夜,你要攔我?」
沉魚夜道:「不行嗎?」
「行是行。」祌琰深紅袖紗翻飛,執劍攻上,「可就憑你,攔得住我嗎?你和千機子,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
千機子一介卜師,沒什麼戰力,連當初經脈受損的穆晴都打不過。沉魚夜雖然修為深厚,但終究不足與他為敵。
這一戰雖然艱險,卻也不是贏不下。
祌琰早已盤算好了。
這一局,他要殺沉魚夜,生擒千機子。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若是再加上我呢?」
祌琰抬目,意外見一道持劍的藍色身影。
「豐天瀾?你怎會在此?」
沉魚夜將摺扇收了,手中握起一柄半刀半槍的長柄偃月刀。
雲崖山頂上,另有一人拋出水鏡。
頓時間,雪末紛揚,山霧折射,雲霧飛雪流水交織混雜,如同簾幕輕合,將整個雲崖山包攏在其中。
那人正是千機子。
而他起的,是早已設好的陣法。
此陣一起,只要陣法不破,魔君祌琰就無法離開雲崖山。
祌琰眉眼中神色沉下:
「你們算計我?」
沉魚夜說道:
「也得你自己願意踩這圈套才行啊。」
鬼市之主緩緩說道:
「魔君可知,穆仙子離開雲崖山前,我與她下了一場賭局。賭局內容是,你魔君祌琰的野心,究竟有多麼大。」
沉魚夜道:
「穆晴入你魔宗極樂殿,是故意而為。她並非受你掌控,而是在提供消息給你。」
「在恰到好處的時機,以試圖離開極樂殿,前往雪谷的行為,告訴你,星傾閣快要謀下整個西洲了,只差做掉古魔族。」
「你原本可以拿穆晴直接威脅星傾閣。但你貪婪,想以她為刀,幫你除掉古魔族。所以你故意離開極樂殿,放她去雪谷。」
「而你自己,則是來這雲崖山攻占星傾閣,擒我和千機子。等穆晴回歸,再拿下她,西洲和星傾閣皆歸你所有。」
沉魚夜說道:
「這一遭下來,魔君離掌控整個修真界的目標就更近了,好計謀啊。」
可惜星傾閣早有準備。
千機子以靈鴿給豐天瀾寄一紙條,將他從東海誆騙到中州。
就是這一張紙條,這一句謊言,讓雙方戰力傾倒,原本處於劣勢的星傾閣居上,魔君祌琰失去所有勝算。
從打算生擒千機子,到被星傾閣困鎖於雲崖山。
這一局,祌琰只覺得敗的離奇。
他問道:
「這其中過程曲折,變數極多,踏錯一步就滿盤皆輸。你星傾閣如何預料此局走向,又怎麼敢真正如此做賭?」
沉魚夜握著偃月刀,笑著回答:
「魔君不覺得我星傾閣算得太准,不像是雙方公平布計對局,而像是早有預料的針對嗎?」
「星傾閣所有計謀都有一前提——預知。」
「我們有天機閣,有千機子。算天命、知未來的卜師在手,以修真界為棋盤,你魔君也只是這棋盤上一卒子罷了。」
祌琰尚未反應。
倒是豐天瀾先冷笑了一聲,道:
「千閣主的確下的一手好棋。」
※
雪谷之內,陣法再起。
這陣法沒有提前設置過,因此不如剛剛的陣法那樣強。但穆晴此時已被魔氣侵蝕,她的力量,也已經不如剛進雪谷的時候。
孟憐掐准了這一點。
他想要趁此機會,奪穆晴的性命!
穆晴受魔氣影響,靈力運行不如之前順暢,行動稍微有些遲緩。
但她未放棄抵抗。
穆晴手中長劍對上秋鈴刀。
她施力頗重,重重一擊,幾乎要將孟憐打入地底。
孟憐偏轉刀鋒,秋鈴聲響。
穆晴有些恍惚,手上有些失力,原本直指孟憐咽喉的劍鋒,竟從他的頸邊錯了過去。
摘星道:「幻陣……?」
這古魔族和巫族,竟然在陣法中夾雜了幻術!以秋鈴聲為引子,讓這幻術影響到了穆晴!
摘星生氣道:
「你們真是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