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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他不會屠完法華寺後就不見蹤跡了。
以他的性格,如果是自身狀況良好,他一定會緊接著血洗別的仙門,將當年封印他的人所在的門派都屠個一乾二淨。
伏城現在多半是躲在哪裡,想辦法恢復自身的妖力。
穆晴思索了片刻,說道:
「現在是除掉他最好的時機。」
摘星在一旁不停點頭:
「趁他病,要他命!」
穆晴十分現實地問道:
「那麼問題來了,伏城現在在哪?」
摘星:「……」
劍修和劍靈一同抬頭,眼巴巴地望著千機子,希望這個五洲四海內的第一神棍能給出一個答案來。
千機子拒絕道:
「穆晴,這不是你現在的修為境界,該去插手的問題。」
※
星傾閣大比結束。
來自五洲四海的賓客一一道別離開。
穆晴問道:
「三師兄,江連,你們也要走?不再多住些時日嗎?」
「父皇一直發信尋我,說我再不回去,就親自登門來找我了。」
秦無相坐在穆晴對面,說起妖皇厲無月時,表情頗有些無奈。
江連小聲提醒道:
「你在這裡住了半年多了,真的該走了。你再不走,你父皇會以為你對穆晴有意思,上門來下聘禮的。」
秦無相直接用了以心傳心:
「……也不是不可以。」
江連:「…………」
你醒醒啊!你師妹修無情道啊!
江連絕望地抬起頭,對穆晴說道:
「妖族的參試者明天就走,我們隨他們一起。」
穆晴笑著道:
「也好,人多安全些。」
穆晴忽然想起來什麼,起身往外走。
「三師兄你愛喝茶,我去千師叔那裡偷幾盒茶葉給你,你等著。」
這兩年來,穆晴和千機子越來越熟絡了,一開始她還會厚著臉皮討東西,現在,毛他的茶葉都不帶吭聲的。
秦無相瞧著她跑走的身影。
他仿佛又回到了山海仙閣里。
半大的穆晴想要嘗一嘗忘憂酒的滋味,拉著祁元白一起,趁夜摸進豐天瀾的庫房裡,盜走了一壺荔枝果酒。
她喝了幾口就倒地不起,睡了三天三夜。
豐天瀾痛斥祁元白後,親自守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才等到穆晴睜開了眼睛,又斥了穆晴一頓。
※
回仙閣的雲舟已飛至東洲上方,離東海上的那座雲霧繚繞的仙島不遠了。
洛辰生洗了一盤靈果,分了一些給白曉曉,剩下的都端到嚴振那裡去了。
再出來時。
洛辰生便看見白曉曉扒著船舷往下瞅,小孩半個身子都要栽出去了。
洛辰生趕忙拉起白曉曉。
「曉曉,你看什麼呢?」
他一邊問著,一邊往下看了一眼。
這一眼就駭得他頭皮發麻。
雲舟的正下方,濃重的黑紅血霧翻湧聚集,正在向高處翻滾著。像是一朵詭麗的花,要將飛在高空的雲舟,攏進血色花瓣里。
「師父——!」
洛辰生反應過來的剎那,抱著白曉曉就往嚴振的方向跑。
詭霧中伸出無數隻手。
它們抱住了飛舟,讓這巨大的浮空船隻停滯下來,無法再前行。
一隻手繞到飛舟上。
洛辰生的腳踝被抓住,他一個踉蹌鋪在了地上。
那隻手緊握他的踝骨。
洛辰生連忙鬆開了抱著白曉曉的手臂,被那隻手拖得不斷向後退去。
白曉曉道:「洛師兄!」
就在洛辰生即將被拉到飛舟外面時。
一道金芒從船艙內飛出,將那以手為形的血霧斬斷了。
嚴振走了出來,他道:
「何人放肆?!」
被斬斷的血霧重新凝聚,匯成一道人影。
那人穿著紅衣,一頭雪發披垂,眉心帶著花瓣一樣的紅色紋路,妖異雙眼中帶著笑意。
「秦無相……?」
嚴振一時以為自己看見了妖族的小皇子。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你是厲伏城?!」
面前這個妖族和秦無相的相貌有三分像,前者比後者更加成熟和危險。
嚴振道:「你來做什麼?」
「做什麼?我被鎮入鎖妖塔千年有餘,那陣法日日夜夜吸我的妖力,傷我的筋脈,我孤寂又疼痛的很。」
「我尚未出塔時就在想,當年將我鎮入鎖妖塔的那幾人,我要全部殺掉,一個也不放過。」
伏城笑著,一雙狐狸眼眼尾上挑著,帶著勾人的魅意。
「不過,我聽說雲夢仙子已經飛升了?」
「飛升之人已不在這世間,我無法向她尋仇,只能來找她的同門們算一算帳了。」
嚴振緊緊地皺起了眉。
妖邪就是妖邪,行為錯亂無章。
伏城舀起一捧霧氣,掌心翻過,縹緲血霧落在船舷上又散開。
他笑著勸道:
「乖乖束手吧,還能死得利索一點,不用那麼痛苦。」
「你想都不要想!」
嚴振怒喝一聲,雙掌開仙訣,啟陣法。
巨大雲舟散發金光,船體抬高,下方拉扯的黑紅血霧小手一一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