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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活著從這裡走出去,不管是什麼方法都得一試。」
穆晴一笑。
她臉上帶著莫名邪氣,使得那張本就漂亮的臉,更加糜艷。
「不擇手段,與魔何異!」
豐天瀾劍式上手,怒道:「當誅!」
穆晴運起祌琰給的功法。
滿身被陣法壓制的豐沛靈力,皆變成魔功,而後終於找到宣洩出口一般,暴涌而出。
面對豐天瀾。
穆晴絲毫不敢怠慢,起手就是問心劍的最終式。
問心一劍,一劍絕頂。
兩名問心劍劍修長劍交疊,極致靈力與魔功對撞,山海仙閣後山頓時山崩石走。
不多時,布在後山的巨陣開始運行。
劍氣被全數吞沒,以防造成巨大損害,或者傷到還未來得及撤出後山的弟子。
一切寂靜後,穆晴一手握劍,半跪在山石之間,滿頭滿臉的血,手臂更是血流如注。
「到此為止了。」
豐天瀾握劍的掌心也帶著血。
他提著劍走近穆晴,一劍揮下。
穆晴閉上了眼睛。
「鐺——」
一柄長劍擋在了豐天瀾劍上。
穆晴睜開眼睛:「三師兄……?」
豐天瀾看著突然躥出的戴斗笠的劍修,聲音冷厲道:「秦無相,退下!」
秦無相道:
「師妹就在背後,我退無可退。」
「你今日也想叛出仙門嗎?」
「若師叔認為我這是反叛,那就是吧。」
秦無相絲毫不肯相讓,「反正今夜過後,我也不再是仙閣弟子了。」
豐天瀾一劍將秦無相揮退:「放肆!」
而後,另一把劍擊來。
這是一柄劍身修長,通體碧綠的,極為漂亮的劍。這柄劍名叫碧落,是秦淮贈予大徒弟殊識舟的禮物。
豐天瀾面色更壞,他呵斥道:
「殊識舟!」
這問劍峰的師兄妹,一個接一個的,皆是瘋了嗎?
殊識舟站在穆晴前方,說道:
「我為你開路,你動作快些,不要磨蹭,我擋不了他多久。」
穆晴深吸一口氣,支著劍站起身來。
「大師兄,你……」
她和殊識舟的關係一向不好,沒想到他會跑來為自己出頭。
此時她也想勸勸殊識舟,別犯傻。
秦無相叛出仙閣,背後尚有一整個北海妖族,仙閣不能拿他怎麼樣。
可殊識舟不一樣,他在這世上沒有親緣,無權無勢,叛出仙閣只會落得被追殺的下場。
「我們之間,還有一場未完成的劍決。」
殊識舟稍稍側頭,以餘光掃她一眼,道:「劍決履行之前,你不能死。」
穆晴:「……」
這都什麼時候了?
你對劍也太執著了吧?
不一會兒,又一道人影降下。
祁元白握著一口不似凡品的仙劍,道:
「好歹師兄妹一場,你們都在這裡,卻不叫上我,也太過分了吧?」
祁元白仙劍出鞘,笑著道:
「不過也沒事,我自己會趕場子。」
摘星忽然出現在祁元白身邊,道:
「你這劍不錯啊?」
「花了十八萬兩黃金請巫族神鑄打的。」
祁元白還有心情跟摘星聊日常:
「你是不是很想附上來?」
穆晴:「…………」
瘋了,師兄們全瘋了!
祁元白回頭看著滿臉一言難盡的穆晴,安慰道:
「師妹別怕,常言道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我們四個都是元嬰呢,不比臭皮匠強多了?」
可是小師叔他不是諸葛亮啊!
話說這個架空修真.世界哪裡來的諸葛亮啊喂?
豐天瀾見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跳出來,憤怒已經醞釀到了極致。
他不再收斂靈力。
劍氣四溢,霜雪蔓延,天寒地凍。
至純的水屬性靈根加上天霜劍,在山海仙閣之內引起了一場雪。
但下一刻,這雪就消失了。
天際烏雲消散,露出滿天星月。在先前之戰中崩塌的後山,碎石一塊塊飄起,被一股無形之力縫合回了原狀。
豐天瀾臉色一變。
這事顯然不是他的手筆。
他看向穆晴背後的某處。
江連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江道友?」
「江小兄弟?」
……不對,不是他。
他沒有這樣的本事。
豐天瀾的目光跳過江連,落在了他身後。
真正的始作俑者自山水中走來,他腰側配一把劍,未束的髮絲略有些凌亂,白衣上還帶著打坐時壓出的褶子。
恰逢樹上落下一片半黃樹葉。
他以修長指尖夾住,仔細瞧了瞧,才確定時節已至初秋。
「師兄?」
「……師父?」
握著秋葉的人有些不修邊幅的懶散,又同時散發著一種不拘於天地山水之間的灑脫。
不,他甚至讓人覺得,他不屬於這天地間——世間有萬物,唯有他獨一無二。
他的修為又精進了。
穆晴想。
秦淮唇間含笑,微風潤雨:
「你們再打下去,仙閣陣法必毀。」
「護山大陣有護山聚靈的功效,萬年以來,仙閣靈氣豐裕,弟子進境迅速,皆是此陣之功,這陣法若是沒了,仙閣也算毀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