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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也已經醒過來了,就在樓上。」
祁元白道,
「我們先上去吧。」
穆晴和秦無相點了點頭。
師兄妹三人一起踏上了樓梯,到達了二樓。
豐天瀾、千機子、沉魚夜、元穎和殊識舟,皆已經在屋子裡等著了。
穆晴看向殊識舟,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殊識舟挑了下眉峰,道:
「看什麼看?」
穆晴放下了心。
大師兄對她的態度,和百年前別無二致。
二師兄說,殊識舟再醒來後,已經失了關於入魔的所有記憶。
他的記憶停留在了百年之前。
他記得自己曾在後山放走穆晴,記得自己為護師妹對小師叔拔劍,也還記得穆晴欠他三萬兩黃金。但除此之外,他就不記得什麼了。
穆晴嗆聲回去:
「看你不爽。」
殊識舟覺得穆晴真是莫名其妙,他低頭小聲嘀咕道:「又犯什麼毛病了?」
豐天瀾道:
「殊識舟,你怎麼這樣跟你師妹說話?」
殊識舟不可置信地望向豐天瀾。
穆晴拿著劍慢悠悠地走進來,道:
「我沒有毛病,是你有毛病。」
她在豐天瀾身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氣定神閒地飲了一口。
殊識舟皺著眉道:
「你……」
他話還未說出口。
豐天瀾便說道:
「確實是你有毛病。」
殊識舟:「……」
小師叔未免偏心的有點厲害。
師兄妹鬥嘴,小師叔憑什麼只阻止他,不喝止穆晴?不僅沒阻止,小師叔甚至還幫著穆晴罵他?!
祁元白拍了拍殊識舟的肩膀,說道:
「大師兄,算了吧,真的是你有毛病。」
秦無相從殊識舟另一側走了過去,道:
「我聽說了,的確是這樣。」
殊識舟:「?」
你們為什麼一個個都偏向穆晴?
穆晴給你們灌迷魂藥了?
祁元白拿出一卷畫軸,往桌上一放。
下軸一滾,整幅畫卷便鋪開了。
他取一筆形法寶,在紙上上描繪幾筆,畫卷中的筆墨便活了過來,整個浮出了紙面,浮現在眾人眼前。
清脆山谷,無數古樹,靈脈流淌……
這正是南洲巫族靈地的景色。
在祁元白要開口之前,有一名鬼怪出現在了房間裡,說道:
「諸位,天越劍盟的盟主謝瑤求見。」
「還有清風劍派掌門、天乙劍派掌門……各大劍派掌門求見。」
「太乙宗宗主和太玄宗宗主也已致信,正在趕來路上,應該不久之後,就會到達雲崖山了。」
穆晴疑惑道:「他們來做什麼?」
鬼怪拱手,笑著道:
「穆仙子最好親自出山去看看。」
八人紛紛起身,走出山海樓。
他們乘雲舟下了山,尚在半空時,就看見雲崖山下,是一片人海。
腰側佩劍、穿色彩不同的制服的劍修們皆聚於此地。
遠處還有大批大批的仙修正在趕來。
他們乘靈器,御陣法,高舉門派旗幟,浩蕩而來。
依循旗幟辨別這些仙修的來源,有太乙宗、太玄宗,還有其他仙門。
細細一數,竟達百家之多!
不只是人。
還有北地妖修和西洲的魔修,江連和羅旭走在最前方,帶領著這些穿黑紅衣服,滿身妖氣魔氣的妖魔們趕來。
雲崖山下,妖魔們與仙修們碰面。
他們沒有發生摩擦,而是對視一眼,默契地冷哼一聲後別開了頭,就當做沒有看見對方。
穆晴道:「這是……」
千機子說道:
「一個多月前,我寫了書信予修真界各地,言明巫族罪行,聲明不久後要攻打南洲,滅巫族,請有意者助之。」
沉魚夜笑著道:
「看來,大家都很討厭巫族,都想出一份力啊。」
這絕不僅僅是對巫族的厭惡。
這是修真界對星傾閣,對穆晴的信任和託付。
※
南洲,巫族靈地。
「唉,五長老非要去攻打雲崖山,現在好了,雲崖山沒打下來,他人先沒了。」
巫族後輩們一邊行路,一邊談話。
「那穆晴會不會來找我們尋仇?我們應該早點離開靈地遠遷才對吧?」
「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可族長和長老們不同意啊。」
「要是離開了這靈地,就再也沒有靈脈,巫族再也不會在修行上領先他人一步,過不了多少年就會沒落的。」
「靈脈重要還是命重要啊?」
「說起來,這靈脈本就屬於南洲,巫族只是奉命守護,並非靈脈的主人……」
……
他們一邊說著話,接近了巫族靈地中心,也就是那顆最古老粗壯的靈樹。
他們遠遠地,便在靈樹下方看見一人。
那人著一身白衣,烏髮束冠。那人衣著簡單,五官也帶著英氣,巫族弟子看了片刻,才分辨清楚,那是一名女子。
她站在樹下,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葉子。
她話語悠悠地,似是感慨,又似是疑惑:
「東洲平城五百年的古槐樹都能成精奪舍,這巫族靈樹都快要年滿萬歲了,怎麼還沒跳起來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