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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上門來,說仰慕殊識舟已久,問他是否願意同她交好。」
「當時你師兄連理都不理她,一副『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的樣子』。嘖,真不愧是劍修,滿腦子就只有劍。」
穆晴:「……」
你到底是怎麼腦補出來的?
還是又聽了哪個峰的師姐師妹傳的謠言和話本子?
殊識舟明明是還算禮貌地拒絕了那個丹修(雖然臭著臉),理由也是「我修的是問心劍,無情道,一生只問劍,不問情。」
穆晴一邊聽摘星在她耳邊,把現實扭曲成她全然不知的新奇模樣,一邊從問劍峰的小路跳出,進到了山海仙閣的後山里。
按照夢如昔給出的仙閣排兵布陣圖,這後山裡有一處陣法薄弱的地方,可以成為出入仙閣的路。
穆晴:「……」
不愧是差點亡了山海仙閣的魔族聖女。這才進了仙閣幾個月,當了閣主的徒弟幾天?就把仙閣的布兵布陣全都搞明白了。
穆晴正要去找那陣法薄弱之地。
抬頭一看,發現自己的去路上攔著個人。
這人身穿著白衣,烏髮束冠,生了一張冷峻面孔。他腰側掛著一把通體碧翠的劍,劍的劍鞘比他的衣著要精緻得多。
「靠,殊識舟?」
摘星大驚,
「他剛剛不是還在問劍峰後面,和你那師妹說話嗎?他怎麼一下子就跑到這裡來了?」
穆晴抿了抿唇。
眼前這人是殊識舟無疑,剛剛她在問劍峰看到的也是。
他應該是拒絕了夢如昔的請求。
短短的時間裡,殊識舟已久兩次攔在了穆晴的去路上,只能證明一件事——
他今夜出來,就是為了阻攔她離山。
「穆晴,回問劍峰去。」
殊識舟看著自己最小的師妹,冷淡道,「你如今狀況不適合外出,更不適合前往劍冢。」
白衣的青年劍修形單影隻,孑然一身。
可他擋在路上,卻讓人覺得,這路被嚴防死守,千軍也難催。
穆晴笑了一聲,道:「如果我說不呢?」
柔軟微涼的夜風,一瞬變得凌厲起來。
穆晴抬起手,風削斷了桃樹枝,送入她的掌中。
「你是要與我拔劍嗎,大師兄?」
第5章 舊緣
「不是。」
殊識舟這麼答道。
他不會與一個沒有劍的人比劍,而且他很清楚,穆晴當前滿身傷創,不適合動用靈力。不用靈力,就意味著柔弱不堪,劍術再好,也擋不過一劍。
可當夜風為穆晴折了桃枝為劍,又將那凌厲的,非比尋常的劍意送到時,他的答案不那麼堅定了。
他是個劍修。
他嗅得出來,釋出這劍意的人有多麼強。
殊識舟問道:「這是什麼劍?」
「我自創的劍。」穆晴握著桃枝答道,「還沒完成,所以也沒起名字。」
穆晴朝他笑了一下,又道,「感興趣了?」
殊識舟沉默不言。
穆晴問:「大師兄,你期待這套劍法完成的那一天嗎?」
穆晴循循善誘道:「為了完成劍法,為了能將這套劍法運使到極處。我需要一把配得上我的,在我手上不會斷的劍。」
夜晚的後山,蛙叫聲與蟲鳴聲交疊起伏。可在這一刻,這些嘈雜的聲音,被從殊識舟耳邊屏去了。他的眼裡,他的耳中,就只剩下面前的劍修,和劍修的話語。
穿著夜行衣的,沒有劍的,不太像樣的劍修,握著一根桃枝對他提出了邀約:
「大師兄,我們立一道劍約吧。」
穆晴道:「等我尋到了我的劍,完成了這套劍法,修為境界也追上了你。」
「我們就來一場劍決,決出天下第一劍。」
前提條件有些多,但殊識舟卻沒有什麼意見,他聽見了自己的回答:
「好。」
他側身,為穆晴讓開了路。
他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心想:這樣一個劍修,沒有一把合適的劍,未免太可惜。
※
「穆晴,我要米花糖。」
「穆晴,我要龍鬚酥,花生餡的。」
「穆晴……」
穆晴有點煩他,說道:「摘星,你是個伴生靈,不是個餓死鬼。」
「可我就是想吃。」摘星飄在一個攤位旁,說道,「這個奶糕看起來很不錯,給我買吧?」
「……」
穆晴掏了銀錢,替他買了半斤奶糕。
她和摘星已經離開山海仙閣兩日,現在在東洲臨海的一座名叫平城的小城裡。
平城正巧逢集,熱鬧的很。穆晴想著滄夷劍冢開的日子還遠,之後的路途又坎坷,乾脆就決定在平城逗留兩日再出發。
摘星咬著奶糕道:
「穆晴,難得來一趟平城,你不去高家瞧瞧嗎?」
「哪個高家?」
穆晴反應了半晌,也沒能想起來。
摘星提醒道:「你那娃娃親啊!」
穆晴:「……」
穆晴出身於東洲的穆家,老祖略通仙術,還做過不少善事。因此穆家祖祖輩輩以來,蒙受祖茵,是東洲排在前列的名門。
摘星所說的平城高家,和穆家是世親,也是東洲難得一見的,能與穆家相比的富庶人家。
高家這一輩有個兒子,和穆晴年紀相仿,交好的兩家人乾脆就為這二人訂下了娃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