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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紀小,家中又富裕,閱歷也尚淺,未曾經歷過挫折。她對那些叛離正道的人,一定會非常不解和牴觸。
秦無相完成了名冊登記。
他握著白玉牌,走向穆晴:
「師妹,走吧。」
「啊?」
正在思索著把秦無相賣了能帶來多少好處的穆晴,突然被打斷了思緒,茫然地看著秦無相。
「啊,哦,好……三師兄,前面有個茶樓,看起來很不錯,我們到那裡去喝杯茶吧?」
說完,穆晴就轉過頭,朝著茶樓的方向走了。
秦無相:「……?」
怎麼感覺師妹有些不對勁?
……
穆晴在茶樓的二樓落座,讓店小二上了一壺酒,一壺茶,還有一些點心和小菜。
秦無相坐在桌邊,有些憂心道:
「我聽說那日我走了之後,你與門中弟子打了一架,你……」
穆晴一手支著臉,輕鬆道:
「這事啊……師兄你不要太當一回事。那天原本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可我就是想打架,所以才動了手。這是我自己犯的錯,不算你牽連我。」
秦無相還想再說些什麼。
穆晴飛快地搶了他的話:
「嚴師伯沒有罰我,師父沒有怪我,小師叔也沒有追究此事。我沒有因此事受到任何損傷,師兄你又何必將此事放在心上,勞損心神?」
秦無相頗為無奈:「你啊……」
穆晴已不是第一次為他在仙閣內惹事。
秦無相記得,師父將小師妹帶回仙閣不久,她就因為聽見其他弟子奚落他,而大吵一架。後來學會了執劍,就開始打架,動輒就受一身傷。
還有小師妹打過架後,站在師父和師叔面前,十分倔強地頂嘴,癟著嘴不肯認錯的模樣……
秦無相至今也無法忘卻。
他看著面前神氣的小師妹,心想,還好她現在長大了,修為厲害了,不會再因為打架而受傷了。
穆晴沒發現自家師兄的心思。
她端起店家送來的酒,飲了一口,十分不適地眯起了眼睛,吐著舌頭抱怨道:
「這酒真是嗆口。」
秦無相無奈地笑了,倒了杯茶給她,說道:
「聽聞西洲的酒都是又烈又辣的。」
他打量著接過茶杯飲茶的穆晴。
「師妹的修為又精進了?」
穆晴點頭道:「我已經到元嬰期了。」
秦無相鬆了一口氣。
之前師門的靈鴿傳來的信中,說穆晴進境時心魔滋生,走火入魔,還引來了天雷,傷創久治不愈。但現在看來,她應當是已經解決了困境。
秦無相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替穆晴高興的同時,又略有些遺憾。
師父有四個徒弟,大師兄已經是元嬰期大圓滿,二師兄也早已到了元嬰中期,如今連小師妹也突破到了元嬰期。
唯有他,還停留在金丹期,因為血脈中天生的妖邪之力的阻撓,在結丹之後,修為就再也沒有寸進。
他又憶起了別人說過的話:
「你若是想修為更進一層,便不能繼續修煉這仙門正道的功法,而是要回到妖族,去尋找適合你的方式。」
沉默維持地有些久。
穆晴受不了這種氣氛,便另起了話題:
「三師兄,你在外遊歷了小半年,有什麼有趣的見聞嗎?」
秦無相開口道:「有的,我……」
但他話還未說出口,就見一青衣少年劍修,提著酒壺往他們這桌來了。
這少年十分直白道:
「你們就是山海仙閣的那對師兄妹?」
秦無相皺了皺眉。
西洲混亂,鄔城似乎也不怎麼安定,先前又聽聞魔宗在四處截殺劍修。
這過來詢問他們身份的人,說不定不懷好心。
穆晴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江連?」
秦無相:「你們認識?」
穆晴搖了搖頭,道:
「只在東洲平城的高家,有過一面之緣。」
當時在平城,揭了告示去高家驅邪的,包括她在內共有三人。
因為那個叫君琰的表現得過分邪氣,穆晴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以至於對這個沒什麼表現的,名叫江連的傢伙印象十分淺薄。
江連在他們這桌坐下了。
「道友也是劍修?」
秦無相看了一眼江連腰側的劍,問道:「道友師從何派?」
江連不卑不亢地應對道:
「一介散修,無門無派。」
他同時解釋了自己拿著酒往這張桌上走的行徑:「初露頭角,想結識朋友。」
穆晴問:「為何選我們?」
「只有你們配。」
江連回答得簡潔。
秦無相聽著這話,在斗笠下無聲地笑了起來。
這話聽起來欠揍,他卻覺得耳熟——這人頗有些劍修的心高氣傲,和大師兄小師妹兩人平日裡拽里拽氣,不將別人放在眼裡的模樣十分相似。
穆晴喜歡這份傲氣。
她覺得這才是劍修應有的氣概。
她接過江連的酒壺,為他倒了一杯酒,道:
「重新認識一下,我不叫秦青。秦青是為免麻煩而起的化名,我的本名是穆晴,山海仙閣問劍峰的穆晴。」
穆晴指著一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