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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曇看著郁嘉致張開血盆大口朝著祁燦的臉咬,她忽然非常生氣,猛地推開郁嘉致。郁嘉致沒想到辛曇會做出這麼突然的舉動,倒在地上疑惑不已的盯著她。
「你竟然推我?我們不是同伴嗎?」
辛曇第一次厲聲說道:「不許碰他!」
「我們的友情啪嗒一下就沒了!」郁嘉致從地上爬起來,生氣的對著辛曇說,說完之後就跑遠了。
辛曇才不管他,她的大腦被喪屍病毒占領,令她只關心她願意關心的,其他的一切,都無法引起她的注意。
辛曇呆呆的看著昏迷不醒的祁燦,再次詢問自己:「我該怎麼辦?」
辛曇森白的眼眸中,滿目茫然。
偶有嗅到香甜氣味的喪屍,晃晃悠悠的走到這邊來,也被辛曇嚇走。
辛曇無措的四顧,她拼命的想這時候她該怎麼辦,遲鈍的大腦好久才給她答案——去醫務室,祁燦需要治療。
辛曇吃力的將祁燦從地上撈起來,然後藉由腦海中她拼命想起來的記憶,帶著祁燦往醫務室的方向走。
辛曇從始至終都沒有注意到就倒在祁燦旁邊的沈優,沈優是在喪屍都快一腳踩他臉上的時候才被嚇醒的。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喪屍,爬起來撒腿就跑。
那喪屍還沉浸在之前靠近辛曇厲聲讓他走開中,沒有去追沈優,沈優方才得以逃脫。
醫務室離保衛室並不遠,辛曇很快就將祁燦帶到了醫務室,醫務室離一片漆黑,辛曇費了好大的力才看到裡面有一張小床,她將祁燦扶到了小床上睡下。
辛曇站在祁燦旁邊呆了一會兒,後知後覺的去開燈,頭頂的白熾燈光芒黯淡,卻足以照亮這片不大的空間。
辛曇看著祁燦那張狼狽的面容,她摸摸自己剛洗過不久的乾淨臉蛋,意識到她可以為祁燦做第二件事。
醫務室里常備有礦泉水,就放在角落,辛曇拿了礦泉水,擰開瓶蓋,認真的幫祁燦洗去臉上的灰塵。
灰塵洗盡的時候,她發現祁燦的臉上有幾條不起眼的小傷口,約莫是爆炸的時候被碎屑所傷。
「我可以為你做第三件事。」
辛曇在醫務室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包創可貼,她害怕自己的爪子抓傷祁燦,所以非常小心翼翼的將創可貼貼在祁燦臉上的傷口上。幾張創可貼,她便貼了好久。
貼完了創可貼之後,辛曇忽然發現她的指尖染了祁燦的血,因為這時注意到了,那香甜的氣味便顯得越發不容忽視。
辛曇緩緩的將目光轉向祁燦,許久,又緩緩的挪開。然後,她將手洗的乾乾淨淨,不留下一絲血跡。
辛曇又無事可做了。
她只能呆呆的站在床邊,盯著祁燦看。或許是因為這幾天一直不太平,所以被爆炸炸傷的祁燦昏迷後反而睡得很沉,甚至,他似乎還做夢了。
祁燦不知道夢見了什麼,臉上跟著顯出慌張來,一隻手舉起來,似乎是徒勞的想要抓住什麼。他的嘴裡一直在無意識的喊一個名字,曇曇。
辛曇聽不懂祁燦在說什麼,但卻能清楚的捕捉到「曇曇」兩個字,還記得,她最開始聽見祁燦的聲音,他也是在喊曇曇……曇曇,是誰?
她想不起來,不記得了。
「曇曇!」祁燦伸長了手,不斷在虛空中徒勞抓著什麼。
辛曇猜測他是在找這個人,她輕聲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曇曇是誰。」
辛曇垂下頭,看著垂在身側的雙手,上面布滿了腐肉,有尖銳的爪子,那是一雙屬於喪屍的手。她始終沒有伸出手去,握住祁燦的手。
「因為我是喪屍,不是曇曇。」她這樣告訴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祁燦終於安靜下來,但神情似乎有些掙扎,看起來就要醒來。
辛曇覺得他很累,她靠近了祁燦一步,低聲說道:「你應該好好休息。」
哪怕她說出的話是屬於喪屍的吼聲,但她的音色卻是清甜的,僅僅是聲音,便足以安撫在睡夢掙扎的少年。
這時,外面傳來了不尋常的聲響——是賊心不死的喪屍循著味道跟過來了。
辛曇走出了醫務室,盯著那些虎視眈眈的喪屍,堅定的說:「不要靠近!」
「食物!食物!」喪屍貪婪的望向醫務室內。
「他是我的!」辛曇毫不退讓,甚至露出了一對尖銳的犬牙。
……
一夜很快過去,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醫務室的時候,祁燦終於從睡夢中驚醒。祁燦從床上爬起來,忽的想到了昨夜他見到的身影——是辛曇。
可是他怎麼就沒堅持清醒呢?甚至他為什麼會睡一個晚上?
祁燦伸出手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忽的摸到了臉上的創可貼。是誰給他貼的?
他忽的想到了什麼,大步的走出醫務室,企圖再一次看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但醫務室外空空蕩蕩,只有幾具鮮血淋漓的喪屍屍體。
祁燦的目光從喪屍屍體上的傷口掠過,猜測他們是同類相殘……是因為食物分配不均勻,還是其他?
祁燦不知道,他再度望向四周,想要找到辛曇,但他遍尋無果,一直到遠處又有喪屍靠近,他不得不離開。
……
成為了一片廢墟的保衛室中,有一抹目光追隨著祁燦的身影直至消失。辛曇收回目光,靠在焦黑的牆壁上,雙目無神,她身下,是從她身上溢出的大片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