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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野想著,抬腳朝著監獄內走去。
他並不知道,在他之前,已經有兩人走進去了。祁燦本想下山,但陸嘯告訴他,他在找一個制出遏制喪屍病毒血清的女人,祁燦因為辛曇的緣故,跟了上去。
北山監獄裡除了被關在牢房裡沒辦法跑出來的喪屍之外,地上便只剩下了橫七豎八的屍體。祁燦在險些被屍體絆了一跤摔跤之後,從背包里拿出僅剩一格電的手電筒,冷白的光束照亮了眼前的空間。
末世以來,祁燦見過的屍體也不少,但他還是頭一次看見如此慘烈的景象。
北山監獄實行全封閉式管理,末世來臨時,監獄的大門關著,牢門也關著,外面的人無法增援,裡面的人無法逃來,這偌大的北山監獄,便成了喪屍們巨大的狩獵遊樂場,死亡不計其數。喪屍在此無法無天,肆意妄為,將北山監獄變成地獄。
祁燦抿了抿唇,陸嘯冰冷的聲音從他旁邊傳來:「還沒習慣?」
「有些感慨。」
祁燦想,陸嘯當真是一個極度矛盾的人,他可以為了與母親走失的孩子涉險,面對死亡時他卻又司空見慣、波瀾不驚,甚至可以說是漠視。
陸嘯拿過祁燦手裡的手電筒,大步向前走去,途徑牢房時,裡面關著的喪屍咆哮不休,他面無表情,絲毫沒受影響。
陸嘯拿著手電筒的那隻手臂早已被腐肉覆蓋,在手電筒光束的籠罩下,很是駭人。他一邊走,一邊說道:「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那個女人,她的手裡有關於血清的資料,只有找到她,我們才能在短時間內結束末世。」
「哪個女人?」
陸嘯本不該對祁燦說這些,但因為目前祁燦是他的隊友,又是一個拎得清、可信賴的人,所以陸嘯回答道:「梁芊,盛城科學院前研究員。」
祁燦適才得知,在末世之初,盛城的科學院在發現傳染性極強的喪屍病毒後,立刻馬不停蹄的開始研究。約莫半個月左右之後,第一份半成品血清研究成功,卻被科學院前研究員梁芊盜竊。她盜走了那半成品血清以及資料,還銷毀了科學院的備用資料。
「那方野呢?」
陸嘯回答道:「梁芊本該進監獄,你以為她為什麼最後只是被解僱?末世前是方野替她頂罪,方野從盛城逃到雲城,被抓後暫時關押到雲城的北山監獄。後來由我負責將他轉移,卻不想末世來了。」
彼時梁芊還不知道方野已經被轉移,所以盛城那邊推斷她依舊會帶著血清來雲城,所以令陸嘯找到梁芊和血清。
不過現在……
陸嘯看著眼前這間明顯有人居住過的牢房,以及被砸得稀巴爛的儀器,明白他們還是來晚了。
陸嘯將手電筒還給祁燦,牢房裡有天窗,光線沒那麼昏暗了。他走進去,開始檢查梁芊留下的蛛絲馬跡。
祁燦幫他在門口把風,手電筒快沒電了,光芒忽明忽暗。他忽的聽見不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光束一照,一張腐爛的臉映入眼帘,手電筒的電與此同時耗盡。
出於這段時間來對付喪屍的經驗以及陸嘯的指導,祁燦的成長突飛猛進,在他感受到喪屍朝著他撲過來的時候,他敏捷的往旁邊一避。
喪屍的腦子都不太聰明的亞子,方野沒有剎住車,腦袋直接撞在鐵柵欄上,然後頭卡住了。
「要幫忙嗎?方野。」祁燦站在一邊,好整以暇的對他說道。
方野出師未捷,卡在鐵門中拼命掙扎,朝著祁燦憤怒的嚷嚷起來,帶動著整個監獄都吵鬧不已。
陸嘯走了出來,將手裡幾個自封袋遞給祁燦,說:「這裡交給我,你先出去吧。」
祁燦接過,走了出去。他沒去管方野的死活,畢竟方野三番四次的想撲他。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地面泥濘不堪,一陣微風吹過,帶著將要步入冬季的寒冷。現在已經十一月底,很快就要立冬了。
祁燦等得有點無聊,抬起手,看了眼手上拎著的自封袋。自封袋裡面的一個斷了針頭的針筒引起了他的注意,無他,因為這枚針做的挺精緻,細細的一根,上面雕著半條藤蔓。
不知道針頭去哪兒了?
不多時,陸嘯壓著被五花大綁的方野走了出來,很顯然,陸嘯是打算留著變成了喪屍的方野,抓梁芊。
他們一同下山,在山腰的時候,山頂的北山監獄發出了強烈的爆炸聲,祁燦回首望去,那巍峨的建築已經成了廢墟。
陸嘯輕描淡寫:「總不能留著裡面的喪屍再害人。」
祁燦沒說話,很快就到了山腳,他的腳步又頓住,看著地面兩串已經模糊不清的腳印,若有所思。
方野當初是和郁嘉致一同離開的,如今郁嘉致卻不在,這裡只有兩串腳印。祁燦本來就猜測辛曇來了這裡,而郁嘉致不可能會跟著別的陌生屍瞎走,所以祁燦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郁嘉致遇見了辛曇。
祁燦又無奈又好笑,他總覺得辛曇時常離他那麼近,但他偏偏就是找不到她。這種感覺,讓人憤怒又無力。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辛曇沒有不明不白的死在末世。
這時,陸嘯說起了他的打算,詢問祁燦是否願意同他一起去抓梁芊,尋血清,被祁燦拒絕。
陸嘯挑眉,問:「為你那個已經變成了喪屍的小女朋友?」
「是,我要繼續找她。」祁燦緩緩說道:「這一次,我打算去市中心的興隆商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