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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可以為凌逸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她沒辦法幫凌逸處理掉他的心魔。
她甚至不能提這個!
作為一個在修行領域的過來人,她太清楚心魔的威力有多大,也清楚這東西別人根本沒辦法幫忙。
能被外人幫忙除掉的心魔,根本算不上心魔,最多……只能算是執念。
她只能尋找各種各樣的機會,讓凌逸自己去戰勝心魔。
她甚至從來沒跟凌逸說過,他修行緩慢、甚至有些停滯不前的根本原因,也正是因為那心魔的存在!
因為說了凌逸也未必會信,畢竟凌逸的修行速度,在整個修行界來說,已經算是相當變態。
毫不誇張的說,站在修行界金字塔尖的古教大佬親傳弟子,修行速度都比凌逸差得遠。
他們在走,凌逸則在飛。
就是這麼大的差距!
如果這樣,還被說修行緩慢、停滯不前,是個人就沒法接受。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人都受困於自身的眼界。
凌逸終究沒見過三年元神五年合一八年渡劫這種人。
無法相信也是很正常的反應。
這次會不會是他破掉心魔的一個好機會呢?
畢竟想要戰勝心魔,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有勇氣面對它。
妖女靜靜觀望,心中期盼著。
對布陣那人的恨意,都稍微小了幾分——就讓他死的沒有那麼難看好了。
但凡是針對凌逸的人,都該死!
凌逸知道自己進了幻陣,而且這幻陣非常厲害!
厲害到一下子就能喚醒他心中最大的心魔——他的童年。
別人家孩子的童年,要麼是在父母的陪伴下,每天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成長;要麼就是在學習各種各樣的知識,在無盡知識海洋中辛苦的努力遨遊。
而凌逸……他的童年,既沒有無憂無慮的玩耍,也沒有多少學習的機會。
他每天都在做著同一件事情,就是逃亡。
無休無止的逃亡!
很小那時候起,那會兒他還不怎麼記事兒,那張已經有些模糊了的父親的臉上,只有在看他媽媽,以及他和妹妹的時候,才會露出一絲笑容。
剩下的時間,都是眉頭緊鎖。
記憶中的媽媽,是一個特別溫柔漂亮的女人。
但媽媽在生下凌芸不久之後就死了。
在一次逃亡中,被人重傷,沒過多久就死了。
那時候凌逸已經四歲,多少能記得一些事情,雖然大多模糊,但有一些事情,卻刻骨銘心,無法忘記。
多年的逃亡生活,讓他遠比同齡的小孩子要成熟得多,但留下的心理陰影,也遠非同齡人能比。
他討厭奔波,喜歡安逸,也正是那時候的心理陰影給他帶來的傷害。
不然,一個優秀的年輕人,憑什麼不想做一番大事業?
站在幻境中,凌逸發現自己竟然又再度回到那個母親死去的雨夜。
外面大雨滂沱,嘩嘩聲連成一片。
漏雨的山神廟裡,父親抱著母親已經冰冷的屍體在默默流淚。
還在襁褓中的妹妹被放在一旁,被凍得瑟瑟發抖。
這段本已經有些模糊的影像,此刻無比清晰的再次呈現在他眼前。
一股劇烈的酸楚,自心底湧起。
凌逸的眼圈瞬間紅了。
他低聲道:「妖女,是因為你在,所以我的神智是清醒的,對嗎?」
腦海中,妖女輕輕嗯了一聲。
凌逸長出一口氣:「能讓我徹底進入幻境嗎?」
妖女猶豫了半晌,才最終答應一聲,但卻說道:「如果我發現你不對勁,會把你拉回來。」
「好。」凌逸說著,突然間感覺到腦子一沉,整個人像是失了智一樣,一下子徹底回到當年那個雨夜——
「爸,媽媽怎麼了?媽媽是不是死了?」凌逸過去抱起妹妹,稚嫩的身體,即便經過了一些基本的修煉,但抱著妹妹依然很吃力。
他哭著問自己的爸爸。
男人沒說話,伸出一隻手,把抱著女兒的兒子攬在自己懷裡,一邊抱著亡妻,一邊抱著兒子跟女兒,一家人,落魄至此,對一個成熟的男人來說,這跟滅頂之災沒什麼分別。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出了某個決定。
他低聲道:「兒子。」
「你喜歡人間嗎?」
「就是我們前段時間住的地方……」
「爸,我知道。」徹底回到「當年」的凌逸抱著不哭不鬧的凌芸,依偎在父親身邊,外面很冷,但這樣卻很暖。
「那你喜歡嗎?」男人問道。
「喜歡,要是可以不經常搬家,就更好了。」凌逸看著已經沒了呼吸的媽媽,有點怕,但更多卻是一種茫然的悲傷。
幾歲大的孩子,即便再怎麼從小經歷顛沛流離,但對生死……依舊是懵懂未知的。
「聽爸爸說,記住爸爸說的每一句話。」男人聲音很低,像是怕吵醒懷裡的妻子。
「以後的日子,可能就要你帶著你妹妹過了,爸爸知道這樣對你特別不公平,因為你也還是個孩子。」
「可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咱們三個都會死。」男人聲音充滿難過,說話的時候臉上有淚水滑過。
「爸,那些人為什麼追殺咱們?還有,你跟媽媽那些同門師兄弟為什麼不幫咱們?」